“大将军!”
议事厅内,耿炳文已将众将悉数召集,正商议着驰援通州之事。见李景隆踏入厅中,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李景隆快步上前,直抵沙盘前沉声发问:“通州现有多少兵马?”
“仅一万余人。”耿炳文眉头紧蹙,指尖点向齐峰峡的方位,“通州本在齐峰峡、井陉关与真定之后,老夫故而未曾在此布下重兵。
况且燕军拿下雄县、永平后势如破竹,为防不测,老夫已将主力悉数布防于这三处要地,谁曾想他们竟能轻易突破齐峰峡!”
“谢宇文怕是已经叛变了!”李景隆目光如电,在沙盘上迅速扫过,随即扬声下令:“萧云寒!你即刻亲率锦衣卫前往齐峰峡探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是!”萧云寒应声而去,步履匆匆。
“什么?谢宇文竟降了朱棣?”
“这绝无可能!他可是徐家军嫡系出身啊!”
众将闻言皆面露惊色。要知道谢家世代从军,谢宇文之父更是中山王徐达麾下旧部,如此家世怎会轻易投敌?
“时移世易罢了。”李景隆眉头紧锁,“但愿是我猜错了。”
自内战爆发,南军中倒戈朱棣者不在少数。这些人本就多是朱棣旧部,都曾随他北上伐元,情谊非比寻常。
如今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铁铉!你速带五万精兵奔赴齐峰峡,若谢宇文确已叛变,格杀勿论!”李景隆定了定神,再次发令。
事不宜迟,他不能坐等萧云寒的消息。
“末将领命!”铁铉领命后,转身便去调集兵马。
“大将军,那通州怎么办?”耿炳文神色凝重,“粮草若有差池,北境数十万大军便成了困兽,即便燕军不出手,我军也会不战自溃!”
“老夫已传令全军集结,只待大将军下令,老夫愿为先锋,星夜驰援通州!”
李景隆却摇了摇头,指尖在沙盘上重重一点:“大军不可轻离真定!若朱棣袭击通州粮仓是假,偷袭真定才是本意呢?一旦真定兵力空虚,待燕军兵临城下,一切都晚了!”
耿炳文闻言脸色骤变,这才惊觉其中关节——这或许正是朱棣设下的连环计!
“末将愿往!定不辱使命!”
“请给末将一万兵马,必保通州无虞!”
众将纷纷请战,个个慷慨激昂。
“还是我去吧。”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只见平安与盛庸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
两日前真定城外一战,二人一攻一守,皆负战伤,原本此时还在养伤,听闻通州告急,便立刻赶了过来。
“你们伤势未愈,能行?”李景隆打量着二人,眉头微蹙。
“无妨!”
“大将军放心,便是拼了这条腿,也定守住通州!”
二人语气铿锵,毫无退缩之意。
“不妥,”李景隆摇了摇头,“还是我亲自去吧!”
平安与盛庸于他而言,与通州粮仓同等重要,哪一个都不能有失。
“少主,您的身子...”福生刚要劝阻,便被李景隆挥手打断。
虽说体内余毒已清,但身子尚未痊愈,可大敌当前,他已顾不上这些了。
“大将军乃三军主帅,岂能亲涉险地?”耿炳文一愣,连忙劝阻,“您坐镇真定,老夫代您前往便是!”
众将也纷纷附和,谁都不愿让主帅亲赴险境——南军主帅若再有闪失,那可真是天塌下来了。
“我意已决。”李景隆目光扫过众将,语气坚定,“我需三人随我率领五万精兵,连夜驰援通州。人选由耿老定夺,真定安危便拜托耿老了!”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向外走去,瞥见平安与盛庸欲上前,当即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留下养伤,休要多言!”
话音落时,人已踏出大厅。
一炷香后,西门城下。李景隆手持银枪,身骑白马,正与五万精兵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