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问道台佛光普照,梵音阵阵。
西方二圣的弟子弥勒与地藏,用那前所未有的“来世说”与“轮回说”,给所有还沉浸在东方玄门大道之中的洪荒生灵,上了一堂生动无比的公开课。
他们虽然没有像阐教那般引动天道共鸣。
他们也没有像截教那般汇聚万仙气运。
但他们却用最直接的方式,直击了每一个生灵心中最深沉的恐惧与最原始的渴望!
求长生而不得怎么办?
没关系信我西方教死后,可入极乐世界享永恒自在!
枉死于量劫心有不甘怎么办?
没关系我地藏菩萨愿身入九幽为你超度,送你轮回!此生之苦,来世可偿!
这……这简直就是一套完美的“售后服务”体系啊!
一时间台下无数生灵,特别是那些自知仙路渺茫,又或是身负血海深仇的生灵,皆是心神摇曳意动不已!
那汇聚于西方教阵营的信仰之力竟以后来者居上之势,隐隐然有了与阐截二教分庭抗礼的架势!
台下广成子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周身的玉清仙光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败,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群西方蛮夷之辈,竟能凭此等旁门左道,撼动他玄门正宗的地位!
多宝的脸上也收起了那份得意,多了一丝凝重。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这西方二人看似不争,实则是在另一个战场开辟了疆土,直接挖了所有道统的根基。
他们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方势力。
也是三清道统之中最为神秘,也最为尊贵的存在。
人教!
如今阐截西三方皆已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阐教主精英重秩序,得天骄之心。
截教主广博重生机,得万灵拥戴。
西方教主来世重信仰,得人心所向。
三方各有千秋各有拥趸,一时间竟形成了一种三足鼎立的微妙平衡。
那么作为太清圣人唯一亲传弟子的人教玄都,又会拿出怎样的惊世大道来打破这个僵局?
来为他那看似“无为”的人教,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教化正统?
万众瞩目之下。
玄都大法师终于缓缓地从那蒲团之上站起身。
他没有像广成子那般仙光护体。
也没有像多宝那般宝气冲天。
更没有像弥勒地藏那般佛光普照。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
一袭最是朴素的灰色道袍,一根普通的拂尘搭在臂弯。
他身上那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内敛到了极致,不显半分锋芒。
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清静无为,与世无争的山野道人。
仿佛眼前这足以让圣人都为之眼红的气运之争,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对着台上那正在为西方教义而心神摇曳的众生,微微稽首。
又对着那早已严阵以待的广成子多宝等人,遥遥还礼。
随即他一步踏出。
无声无息地便已出现在了那玄黄问道台的中央。
他没有说话。
只是环视了一圈台下那数百万,充满了期待好奇与困惑的眼眸。
随即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
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盘膝坐下。
仿佛瞬间便已入定。
静。
整个问道台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的寂静。
所有生灵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上来是来睡觉的吗?!
就连广成子与多宝都看得眉头大皱,眼中充满了不解。
这玄都大师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炷香……
一个时辰……
足足半日的光阴过去。
那玄都大法师依旧如同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台上的日光从东边移到了西边,在他的身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他却仿佛化作了一尊顽石。
台下开始出现了丝丝的骚动。
无数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人教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自知比不过其他三教,所以直接放弃了?”
“我看也是,他那无为之道听上去就玄乎,哪有阐教的仙法截教的神通,西方教的极乐世界来得实在?”
“唉,看来我等是白等了。”
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即将被消耗殆尽之时。
就在广成子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之时。
那盘坐于台上的玄都大法师。
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清澈纯净,仿佛能倒映出天地万物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台下的芸芸众生。
随即他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不响,却如同暮鼓晨钟,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他没有讲任何高深莫测的道法。
也没有说任何玄奥无比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