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江守业下手这么干脆利落,两下就把粗壮的安德烈放倒了。
安德烈挣扎着还想爬起来,眼神里全是怨毒和不信。
江守业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胸口,把他死死碾在泥地里,动弹不得。
他弯腰,从旁边捡起半块磕碎的砖头。
在手里掂了掂。
眼神低垂,看着脚下满脸是血泥的安德烈,像看一堆臭垃圾。
“规矩?”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狠戾的寒气:“老子的拳头,就是规矩。”
“伊莉娜,我护定了。”
“你想带她走,可以。”
“先问问它同不同意。”
砖头悬在安德烈脑门上方几寸的地方,稳得像焊在空中,随时可能带着千钧之力砸下。
安德烈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连呻吟都憋回去了。
血和泥糊了满脸,刚才的嚣张气焰半点不剩,只剩最原始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敢!杀人是犯法的!”他声音哆嗦得不成调。
“你看我敢不敢?”江守业手腕微微向下压了一寸,砖头冰冷的边缘几乎贴上安德烈的皮肤。
“你猜我在这儿把你开了瓢,是说你自己摔死的,还是说狼叼走了,有人会细查?”
“为了个跑来知青点闹事、要强行绑走女知青的醉鬼,值当吗?”
安德烈吓得魂飞魄散,顿时鬼喊鬼叫起来。
江守业弯腰,揪住他衣领拎起来,鼻尖对鼻尖:“你给老子听好了,毛子规矩管不了中国地界!”
“伊莉娜的结婚报告,连里批了,团里备了案!”
“她现在是知青,以后是我江守业的老婆!”
他手上加力,勒得安德烈翻白眼:“再敢动她一根指头,再敢踏进红柳沟撒野…”
“老子让你跟你那宝贝瓦西里一样,后半辈子躺着喝糊糊。信不信?”
安德烈浑身肥肉一颤,裤裆瞬间湿透,骚气弥漫。
他仿佛从那眼神里看到了狼血和刀光。
这汉人真敢!
江守业嫌恶地松手,安德烈顿时烂泥般瘫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滚!”江守业一声炸雷。
安德烈膀胱一松,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滚…我滚…我这就滚…”
江守业这才随手把砖头扔到远处的草丛里。
“滚远点。记清楚了,再让我看见你踏进红柳沟地界撒野。”他顿了顿,声音冰冷。
“我卸你两条腿,说到做到。”
安德烈连滚带爬地起来,捂着剧痛的下巴和还在翻江倒海的肚子,踉踉跄跄后退,差点又摔一跤。
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死死盯着江守业:“你给我等着!”
“没我这个亲叔叔答应,你们这婚就不坑你结成!”
撂下两句毫无底气的狠话,他转身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跑了,背影活像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瘌皮狗。
看热闹的嗡嗡议论:
“呸!什么玩意儿!”
“吃绝户的牲口!”
“江哥打得好!”
江守业没理会旁人,转身看向伊莉娜。
她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依赖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和溅上的泥点。
“没事了。”他声音放缓了些:“有我在,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伊莉娜用力点头,抓住他那只大手,握得紧紧的,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周围安静得出奇,只有风声吹过。
周春友看着安德烈跑远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行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没啥好看的!”
人群这才嗡嗡地议论着,慢慢散开,不少人还回头看向江守业,眼神里多了些别样的东西。
江守业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伊莉娜身上。
他知道,这麻烦恐怕还没完。
但他心里那股火还没完全下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倒要看看,谁他妈活腻了,敢再来动他的人。
......
自从安德烈闹过之后,伊莉娜心里总像是压着块石头。
结婚报告一天没批下来,她就一天安生不了。
眉头总是微微蹙着,干活时也常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