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弱者才会因过去怯懦;或许…或许有一天,你也能将一切踏在脚下!
别怕…别害怕…
不要停…别停下…
你难道不是…在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五月盟。
以陆芷姜、云傲、连星澈的修为,无需尘幕也能看得清玉宫之上的惨状。
机械的屠杀看久了视觉有些疲劳。
“果然,殷司绝对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的。”云傲揉揉眉心,苦笑着,“我还以为…”
“真是难以想象。”连星澈明显平静了许多,“当年的阿嗔如今竟然会有如此作为。后生可畏啊。”
“是啊,星澈,难以想象。”陆芷姜摇摇头,“以往我竟看不出,阿嗔竟有如此无情的一面。我那一窍精魄…终究是给错了。令她如今,就像一只冷血动物一般…当年她还那样乖巧可爱粉雕玉琢的”
“幸好五月盟与浮玉交好。”秦风雅走进来,“真是一场浩劫啊。我统计了一下,这一场杀戮之后,恐怕人间的宗门也要洗牌了。许多老牌宗门元气大伤。特别是赤柔的宗门,来了很多人。似乎皇室也参与了。浮玉的宗门刚刚被整治过,难起反心,反而逃过一劫。眼下看,这些人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性。少盟主,是否开始着手打扫他们留下的残局?”
“可以了。”云傲说道,“他们回不去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一条,一个人都不许放跑了。”
“…可是运回来成本太高了。”秦风雅略微思索了一下,“选些好胚子带回来就可以了。不能全部…”
“秦叔,你误会了。”云傲站起来,整了整衣衫,神情泰然,“阿嗔说了,这些人的老幼妇孺一个都不留,非得让他们绝子绝孙。你派人去看着,等她过来处理就是。”
“…可是…”秦风雅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事…毕竟太损阴德。我们虽说不信这个,到底…如果做了这件事,恐怕会影响五月盟的声誉。”
“我们都要占了他们的宗门了。”云傲轻笑一声,“干的正是趁火打劫的勾当,不如也给阿嗔个方便。”
“…是。”秦风雅应了一声,“告退。”
陆芷姜将视线转回云傲:“阿嗔没事真是太好了。只是,娘还是觉得,泠儿还是养在五月盟安全些。你也看到了…阿嗔如今这个样子,简直如同一个狂人…不知泠儿会不会被她影响…不如带回来吧,娘会帮你教养的。”
“我不。”云傲的眼神冰冷,“他待在玉宫最合适。而且我已经告诉阿嗔了,除了我,任何人来要云泠,都不许给!”
“你!”陆芷姜一时气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不明白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为何会变成这样冥顽不灵,桀骜不驯。
嗐,都怪阿嗔!
当年就不该把她送给云傲。这下好,他们一个一个都跟入了魔似的!一句话都听不进!
“娘,云泠不重要。”云傲意识到自己从未这样顶撞过陆芷姜,又缓和了一下神色,“在我心目中,您,阿嗔,甚至阿离,都比他可爱。我不喜欢他。您也不要存心激怒我。”
说完不等陆芷姜反应,便自顾自地走了。
陆芷姜越想越气。
什么叫不重要?你亲儿子你说不重要?
难道自己的孩子还比不上叫你一声舅舅的干外甥?
宫离?
云傲这孩子怕不是被人下了蛊了吧!
陆芷姜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叶倾雅谈谈了。
地宫。
殷司靠在卧榻的大方锦垫上,修长有力的双腿舒展在榻上。
他左手在眉心处结印,右手轻轻敲着席子,双目紧闭。
殷司脸上的咒印并没有好,反而更加狰狞显眼了。可怕的伤疤浮在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效果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
“君上。”
阿蛟抱来一捆新的花枝,往瓶里插着,动作温柔,语气也难得有女儿态,“您啊,简直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典范啊。”
见殷司不搭话,阿蛟忍不住继续给他施加压力:“您看,人家云傲公子好歹还冒着生命危险去了趟浮玉,最要紧的是送了份长生丸。您倒好,一面都不露。帝君现在还以为,这把刀是您从别的地方找来送她的呢。还不许属下告诉她…您这真是…”
“阿蛟,”殷司开了口,“帮了她就是了,为何非要她知道呢?”
“…嗯…”阿蛟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属下就是觉得您用心良苦。不仅自己辛苦设计打造了兵器,还被狠狠嫌弃了一通;还把自己一半的实力封存在里头,开战了还操纵着她使用武器…自己还不露面?做好事不留名,属下佩服。”
“阿蛟,我觉得你是皮痒了。”
“君上,您忘了!帝君还想跟我生孩子呢!您揭了我的皮,帝君不会不管的…”
“…是这样的。”殷司没接茬,而是自己慢慢的说,“她已经不想再杀戮了吧。刀在我手里…这样的话,这些人便算不得她杀,是我操纵她杀的。这样…是不是就…”
“…”阿蛟沉默了片刻,道,“属下只是替您不值。您再用心,也要让她知道才是。否则,哪里比得上为了她连长生丸都不要的云傲公子呢?”
“…”殷司闭着眼睛,眉心皱起,“我确实比不上云傲。”
“蛤?”阿蛟以为他说反话,忙道,“属下知罪!”
“不,你没错。”殷司说道,“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半力量,花了些材料与辛苦;可是云傲,将他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都送给了阿霁。我如何比得他?只是我比他运气好,实力强罢了。相反,他才是那个将前途命运交出去的。你不会真的觉得,他还期望阿霁还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