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客这头，其实和女客那边不太一样。
虽有单间，便是极少，还被人占上了，倒不是沐言之没要求或者傻得不知道挑选。
不过众浴的地方很大，占据中央之地。
两侧，有十数个小池。其中有供一两人的，也有三四人的。
此时客少，所以沐言之就占了其中一个。
在他对面，是个英俊的男子。年纪不太年轻，可也不老，三十上下，正是掌柜口中的汪生。
他泡的池子是暗色的水，上面飘着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沐言之看过去的时候，汪生微微点头。很有礼貌，整个动作和神情也透着雅致，确实是个皮相很好的读书人。
沐言之毕竟仙官，目前虽然实力受限，但修为高的修士看不透，却还是能看准普通人的。
这个汪生不仅是生得好，而是眉宇间一团正气，并无酒色或者**邪的阴暗。
若说他在外头有女人，沐言之一眼望去就知道是谣言。
那他和他老婆齐氏是为什么……
为又什么娶了人品和外形都很差的女子呢？难不成，真是搭错姻缘线？
沐言之倒更好奇了。
只是刚浸入水中，就听有人问他，“这位公子，我看你很眼生啊，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
沐言之老实厚道，最重要心地纯善，对凡人也全无高傲之气，和气地说，“我是从外地来的，经过此地时淋了雨，特此来洗浴。”
“那是啊，这时候虽然都七月了。可我们镇正在山脚之下，雨水中还是寒气大，淋了雨，泡泡热汤发汗，最好不过。”
沐言之连嗯了几声，感觉到对方的好意。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民间浴房这种地方，居然是重要的社交场所，男人们可以一边泡澡一边聊天。
大约因为**相见，又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关系却似比外头还亲近了些，倒什么话都说。
“赵大，听说你又找了个相好的？”
“我看到过，年纪小得很，看样子才及笄不久的样子。”
“是堂子里的清倌人吧？好人家的女儿，哪可能被你个无赖骗去。”
众人就是哄堂大笑。
“我可是真心实意，打算抬到家里去。”赵大就说，“她是看着小，其实都十八了。不过她爱装那个不懂事的样子，我还就喜欢她这个调调。”
“这赎身银子不少吧？”
“又不是清倌人，也不是花魁。那点银子，我还消受得起。”
“还花魁，美得你！你年纪一把，又这个丑样，摸得到人家头牌的手不？”
“哎哟，你家的母老虎不跟你拼命啊。”
“嘁，她敢！”赵大发出轻蔑的声音，“老子在外头辛辛苦苦，赚了银子给她花用，想抬个女人回屋，她还敢叽叽歪歪？”
“我说赵大，你每天行船运货，营生不易，何苦把辛苦赚来的银子扔到堂子里。家里也不是没有老婆，有用的就行了呗。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
这话就粗俗了，沐言之不禁皱眉。
无意中看到，对面的汪生似乎也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