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壮志未酬,敢拿命去拼,不惧死,不畏死,但是要是绝了后,他死后根本无法见列祖列宗。
窗外有微风不时传来,他额头汗水滚滚落,闭眸,眼睫颤动是压抑着情绪在沉思,片刻,他坐起身,下床穿了衣出了门,也不唤耳房伺候的小厮,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孙夫人惊讶披衣而起,看着下人迎进来,半夜而归的孙密,不解道。“老爷,您怎么半夜回来了?”
孙密挥退了下人,把孙夫人推进屋子里,忙催促她道:“赶紧收拾东西,你连夜带着良儿离开。”孙夫人看着孙密在开柜子里的锁,又急又莫名:“好端端的,到底怎么了?”
孙密把一叠银票还有贵重东西拿出来,找了包裹仔细包好,对彻底被他吓住的孙夫人,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此刻只厉色道:“夫人,不想良儿出事,就连夜带着良儿离开,拿着令牌,守城将军会给你们放行。”
孙夫人被他连退带拉出了去,另一边,下人赵德已经把迷迷糊糊睡着的孙良抱在了怀里,孙密看一看自己独子可爱的面庞,闪过不舍,摸了摸他的面庞,闭眸决然道:“带走!”
“是!”赵德抱着孙良,带着孙夫人一起坐着准备好的马车离开,夜色昏暗下,马车在守城兵验过令牌后离开。
城内暗中有十数双眼睛看着那辆马车离开,为首一个人闪过冷嘲,随即抬手一招,身后的人各自散开,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太子府书房,辰时将过,书房里已经坐满了人,向来来的早的孙密才缓缓进了来。
孙密向来是书房里备受关注的人物,他迟来的事已经人人注意到,此刻一进来,大家都不由抬头看他,孙密谁也没搭理,一身疲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孙良母子送走后,他心里不平静,一夜坐到天明。
孙密得太子宠,书房里想要他落马的人太多,此刻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好戏的人居多,只有旁边的葛先生担忧问道:“孙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搞成这个样子。
书房里小厮机灵上来上茶,孙密端着茶杯,几乎彻夜难眠,有些头痛道:“没事。”看他不愿意多说,葛先生也不好多问,孙密喝了口茶,吐一口浊气,压下一番心绪,想起已经送走的独子,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把心事尽抛,专注面前桌案的折子上。
下午,午后梧桐深深中,太子府下人过来压低声音跟书房外的小厮说过,小厮接过东西,转身送进了书房,对着埋首忙碌不断的孙密,拿出手上的东西,恭敬道:“先生,贵府上来的下人说,贵公子突然癔症了,夫人带他去了城外佛缘寺拜佛,这是贵公子的平安锁,说是贵公子病得不轻,夫人让您赶紧过去。”
孙密手上笔沾在宣纸上,一下弄污了一大滩,这下是谁都看得见的他的手的颤抖。
人人都不奇怪,都知道孙密到现在只有一个独子,在传宗接代世人眼中,这要是出什么意外,是要诛孙密的心!
“孙兄赶紧过去吧。”葛先生担忧忙道。
这种时候,孙密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冲了出去。
孙密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弄了一辆车虚晃一枪,潜伏的人怎么没有中计?
他不怀疑他的独子已经被抓了起来,这平安锁是他在孩子周岁时,亲自给他求的,夫人一直让孩子带在身上,不会离身,昨夜离开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