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回府,一通打听才知道,原来你这些日子日日早出晚归,多的时候连个丫鬟也不带,一个消息也没有,厉云清,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儿家的闺训,羞耻是什么!”
厉正庭满是厌恶看着这个空有一副容貌的女儿不留面子,羞辱道。
夏唯在旁边听得这难听至极的话,眼泪在眼里忍不住水汪汪流转。
相爷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从来都不管小姐,一出了什么事就恨不得从没生过小姐的厌恶模样!
厉云清把他面上厌恶全然看在眼里,忽而一笑。
园中已是傍晚,夜风拂过这笑,带几分凄凉。
厉正庭被这神色弄得一蹙眉。
“父亲,您说女儿日日出门,不懂女儿家闺训,羞耻,那您可知女儿为何日日出门?”
她轻问。
厉正庭不耐:“我哪里知道你为何日日出门,我还想问你呢,出去鬼混什么!”
厉云清眼角涩涩:“您没听见这府上处处都是怎么谈论女儿的?什么废物,粗鄙,蠢笨,大字不识,女儿这些年为何一直闭门?不就是不愿意听这些,”
“现在女儿大了,不得不出来见人,那些污言秽语全都朝女儿压过来,女儿要不出去走走,这日子可还过得下去?说不定前些日子早三尺白绫去了!”
她声微加重!
厉正庭恼道:“府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就是有你跟夫人说一声就是,她还能不为你做主!”
他说的随意,仿佛府上多年对她的谩骂羞辱,她只要找沈氏说一声,整个府上都可以干干净净了。
厉正庭,一朝丞相,就算再比不上他的父亲厉公槐,但也不是个傻子,无论如何眼界都不会比不上几个宅门妇人。
厉云清不会白费口舌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低道:“兴许在夫人眼中,女儿也立身不正吧,前几日一个小小的车夫之语,她大张旗鼓让人把女儿压了去,还没审问,谁都知道女儿偷人的事了。”
厉正庭脸色一僵,显然这事他听说了,也无论如何不能为沈氏辩驳什么。
她偏头看他:“父亲,女儿何其冤枉,何其无辜?最后呢,不过是一句轻信就轻巧结束,”
“我的父亲啊,她口中的轻描淡写,是女儿声名狼藉的雪上加霜啊!”她声音陡然加重吼道!
厉正庭被吼得无话可说。
她哽咽含泪。
“要是女儿不跑出去,这些骂名涌过来,就是唾沫星子涌成洪水,成了压死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信父亲没有听到上次的事,但是父亲当时肯定心里也觉得,既然是误会,那解除误会就算了,你们所有人,有谁会知道这件事让女儿心里受了多大伤,”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凄然笑哭:“这里,这颗心,鲜血淋漓的伤啊,父亲,我一片孝心给您绣衣,却变成了污蔑我的铁证,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厉正庭身上现在还披着这极为精致的披风,此刻听她这样哭诉,脸上臊热加倍。
“请父亲把那披风拿出来!”
厉云清眼中闪过狠光,看着厉正庭身上的披风。
在在场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地扯落了那披风。
小厮大惊:“四小姐,您要做什么!”
厉云清扔了那披风在地上,抄起边上花圃里的碎石朝那披风上,眼中痛恨划了下去!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