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认不得几个字,肯定压不住那些管事,年年给你的就三四百两小钱吧,你上次为了充面子,才把这些年积蓄全掏了出来,给厉云澜和厉云荻买料子,得了魏国公夫人的夸赞,但一个孤女就是把自己表现得再富有,别人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到你里子去,看看我头上的玉簪,这色泽,这水头,四姐你从没戴过这些的好东西,眼馋吧,哼哼,可惜都是我的。”
厉云菲仰着下巴,摸着头上打磨极好的一头珠翠,虚荣心一下到了极致,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带这么好的东西,往年母亲没少她的,都是些几十两一百两的廉价货,哪有这些高档货!
厉云清看在眼里,敛眸,瞧着自己的青葱手指,似无心问道:“六妹,你最近是不是摊上什么人了?”
这话说着有所指,听者会意,厉云菲脸一变,慌乱指着她骂道:“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厉云清,你别以为你肮脏,别人就都学你!”
厉云清抬头散漫看着她的手指,又移向她用怒色遮掩慌张的面容,眸光一转,敛眸利光闪了下,抬眸道:“郑国公府的人?”
这话来的突然,厉云菲一下就瞪大眼,根本来不及遮掩被揭穿的慌乱,这副表情完全告诉了厉云清真相。
厉云清眸微漾沉沉笑意,带着危险看向她:“六妹,你这真是作死都赶着上啊。”
厉云菲被厉云清这似笑却让人觉得渗人的表情吓住了,后背一阵阵发凉,比现在吹的冷风还吓人,她忙哆嗦下:“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跟你说话了!”然后,转身就跟鬼追一样跑了,边上站着的丫鬟都看傻了,冷风中个个立得跟冰棍似的,赶忙追过去了。
夜深,厉云疲惫躺在**,有些神思不宁,翻身从**暗格拿出那青灰色的披风,揉了揉蹙紧的眉心,然后枕着睡了过去。
……
“哈”
夏唯哈着热气从外面钻进来,头顶上还沾了点零碎雪花,这三月天倒春寒,倒出雪来了,也真是够稀奇了。
她看着躺卧在美人榻前,一边翻书,一边烤着榻前暖炉的厉云清,一个哆嗦走过来:“小姐,真是要冷死了,这百八十年也没出过这种天气,春天了,奴婢这出去一下,都快冻成冰棍进来了!”
“真亏上次您在老夫人面前告了一状,咱们现在院子里洒扫的下人多了,方才一路冰渣子都没有,这才是小姐的院子该有的样子,还有这炉子,咱们往年大冬天都没个火烤,这一个倒春寒,府上竟然还给咱们送炭了,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小姐,您以前真是死闷在院子里,不知道讨好老夫人,您瞧瞧咱们现在日子过得多好啊,真是太幸福了。”
夏唯猫儿似的缩在火炉边上烤火,一脸享受的模样。
厉云清斜靠着迎枕,笑看着她这副模样,手上书卷不轻不重打上去:“别陶醉了,先说说,刚才出去,让你打听的事都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