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徐青玉一问,白秋水便事无巨细地将肖策安的情况说来:“那位是白夫人亲妹妹的儿子,嫁到世,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好在是这位肖公子十分争气,如今才刚满十八岁,就已经考中秀才,前途无量呢。”
“原来是个秀才相公……”
徐青玉拉长声音,回想起方才那位公子温文尔雅的模样,虽然身形看起来清瘦了些,但言谈举止确实斯文有礼,待人接物也是张弛有度,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青年才俊。
“他经常来青州城吗?”
白账房摇了摇头,“极少来的。那位白姨娘虽说命途多舛,但性子刚强,心气儿也高,从不肯轻易让人觉着她们母子是来占自家姐姐便宜的。。”
徐青玉点了点头,倒也并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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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僻静的宅院里,李大夫就提着药箱入内。
李大夫被引入至傅闻山房间后便在一旁静静等候,直到静姝将那碗汤药给傅闻山端了上来,李大夫这才走上前。
他们约定的针灸时间便是傅闻山喝完这一碗药以后。
等那两人出去以后,李大夫熟练地从药箱里掏出一个水囊。
傅闻山先将水囊里的药喝完,再将手边这碗静姝端来的药倒进水囊里,偷天换日后再由李大夫带出去。
两人很有默契地做完这一切后,李大夫才开始为傅闻山施针。
李大夫一边下针,一边问道:“傅将军,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愿意相信下官?”
傅闻山笑了笑,眼底深处意味不明:“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怎会不清楚?”
李济民一听,手指微微一紧,心中暗道:惊才绝艳的傅将军,怎可能是个无谋之人?
或许他自己早就察觉眼睛的毛病是中毒所致。因而确诊的时候,傅闻山才表现得如此平静。
李大夫想问一句,傅闻山是否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但从傅闻山的反应来看显然他心中已有定数。
他压低声音又问:“傅将军,最近视力可觉得有所好转?”
不知怎的,傅闻山忽然想起徐青玉平日用来扎头发的那青绿色绸缎,那颜色鲜嫩得像是春日的新芽。
他点了点头:“比从前确实有所好转。”
“那这个方子就是对的。”李大夫说道,“将军坚持两三个月,视力应该能恢复如常。”
“多谢李大夫。”
再有两三个月,从前那些人欠他的东西,他也该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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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策安从尺素楼出来以后,便径直回到周家。
他和母亲难得出一次门,因而两人每次进城,都是在周家落脚。
母亲和姨母两姐妹正在房内说话,偶尔传来姨母的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
肖策安心中大逆不道地想着:姨母或许……大限将至。
若是姨母死了,那他们跟周家的关系就愈发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