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其中一包,打开。
里面是整齐码好的飞剑,和她手里旧制的不太一样。
飞剑,是她在那祁峰手下学的。
小时候她其实学的是横刀,谢家的刀法五式不外传,但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学,很精妙。
但那祁峰说她力量是弱点,横刀她即便用得不错,但也有上限。
手里陪了她两年多的十几只飞剑早就旧了,剑身上金属碰撞过的伤痕比比皆是。
而且那祁峰给的飞剑,有几处弊端是她早就想改的。这次自己亲自设计的图纸,改良了多处。比如血槽的角度、开刃的方向。
新矿的铁质好,铁匠更是看得出手艺老成,几个细节都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小北不禁翘唇:“一共多少?”
“两百只。”
终于不用担心手里那十几只退伍要怎么办了。
运河的水,在秋阳下泛着金光。
两条快船,挂着崭新的“云”字镖旗,破开水面,逆流而上。
小北立在头船船首,看着前方水势。
船行至青州与扬州交界,水道骤然收窄水流也变得湍急。
前方河面,缓缓出现横着但三条乌篷大船!
船身黝黑,吃水极深,桅杆上高悬的“永通”镖旗在风中招展,蛮横地将本就狭窄的航道堵得严严实实。
小北的船被迫减速。
大船甲板上,立着十数名镖师,为首一人约莫三十许,面皮微黄,一双吊梢眼透着精光与倨傲:“在下永通李奎,停船!查验!”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穿透河风传来。
小北抬手,身后两条快船缓缓降帆停下,在水流中微微打横。她走到船头:“云信镖局,押镖过路。阁下何故拦江?”
李奎嗤笑一声,目光在小北脸上略显清秀的轮廓上扫过,语气轻蔑:“云信?呵,没听过。这运河上下几百里水路,懂规矩的都知道,它姓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挂块牌子就能走的道儿!”他顿了顿,语气转厉,“奉劝东家一句,识相的,把货留下,报个价,按规矩交了‘平安钱’,再谈放行。否则”
“否则如何?”小北打断他,一双平静地眸子看过去,却让李奎心头莫名一悸。
“否则?”被小北那放肆的态度激怒,吊梢眼一瞪:“否则就让你这新开张的破镖局,连人带货,沉在这河底喂王八!这水路,它姓李!明白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北严肃说道:“非要说这河上姓什么,那也应是姓刘。”
李奎脸色瞬间铁青,仿佛被当众抽了一耳光:“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敢拿皇权压老子?老子告诉你,在这水上,皇上也几把不好使!想过去?行啊!”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按规矩,留下三成货,当‘平安钱’。再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老子心情好,兴许赏你个痛快!”
污言秽语,王五和船上几个“撞命郎”的老兄弟个个目眦欲裂。
小北却像是没听见那些侮辱,只微微侧头,对王五道:“挂灯,鸣号。”
王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吼了一声:“挂灯!鸣号!”
船头桅杆上,迅速升起一串特制的红灯笼,尖锐刺耳的铜哨声划破河面的沉寂,远远传开。
小北定下的规矩,遇险示警,既是威慑,也是信号。
李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他娘的!给脸不要脸!给老子”
他狠话还没撂完,小北已经转身,声音淡淡,吩咐舵手:“绕行。”
两条快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船桨翻飞,竟是要从永通镖船留出的地方挤过去。
留出来的水道水流湍急凶险,还十分狭窄,但小北的人动作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