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带着新募来的壮丁出工了。
虽然只有四十多人,但好在都是青壮年,孔武有力。
“大家等下上船,水性好的,腰里捆根绳子,下水看看底下的情况,记住,不管看到什么,不要轻举妄动,都要先上来。”谢祯叮嘱道:“水里可能有断裂的桥梁,也可能有其他的东西,受不住的就不要下水了,胆子大的下去。”
“俺去!”一名男子上前一步,“俺家是杀猪的,俺胆子大!”
“我家是做白事的,我也不怕。”
“我小时候是在乱葬岗长大的,让我去!”
几个人站出来,谢祯捏了捏他们的臂膀,确定他们身子骨都不错,这才应允:“可以,就你们几个去,你们今天的工钱一百文!”
五艘船连在一起,那五个人仔细检查腰间的绳子,确认没有问题了,便一个个跳进水里。
没一会,两个人浮上来。
“大人,俺这里都是断了的桥,还蛮多,水过不去。”
“大人,我这里也是。”
谢祯点了点头,示意船上的人将他们拉上来。
没一会,靠近河另一侧的人冒了头,脸上有些害怕。
“大人,我这里发现一艘船,是沉下去的,里面除了尸体还有好些其他东西。”
没一会,最后两个人浮上来,其中一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人,我这里没东西。”
最后那人一脸惊恐,“大……大人,死人,里面有好多死人!”
谢祯闻言脸色大变。
裴景行闻声赶来,站在谢祯身侧,激恼的双拳咔咔作响。
“小忆说得没错,堵塞河道的,不只是桥梁,还有百姓的尸首。”
裴景行看着平静的江面,“那些想要逃出城的百姓,都被杀了,尸体都扔进了江里。陈丰带领的军队到底是哪里来的,无人知晓。但是,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若说军队,这附近,便只有灵州有一支护城军,莫非是灵州总兵私自调动了护城军吗?”
谢祯不可置信道:“灵州总兵哪来这么大胆子,私调兵马,这可是重罪!”
“若不是军队,那便是私兵。”
“不可能!他陈丰哪里有胆子私养府兵?”谢祯往后退了一步,“私养府兵,按律当斩,他陈丰上有老下有小,他是疯了不成?”
“那你可曾寻到他家人?”
裴景行的这句话,让谢祯愣在原地。
看他的样子,裴景行继续道:“到梧州第一日,我便寻去了陈府,但那里一是人去院空,据说是陈丰死之前的那个晚上,全家搬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陈丰早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要赶在背后之人动手前,把家里人送出去。但是也有可能,他的家里人,是幕后之人带走的,只留下陈丰一人扛下所有事情。”
“小忆曾说,他们见过陈丰的尸体,他是被人毒死的,脸是紫的,嘴角还有黑色的血,死的时候身边并无遗书。我将他的尸骨挖了出来,请了仵作验尸,确定是服用了剧毒,而且,身上有被用过刑的痕迹,可以确定在他死前,刚刚受过刑。”
“若陈丰是自己人,怎会受刑?”谢祯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