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何必如此,如实说便好了。”白松棠说道。
白松棠看着眼前有些凄惨神情的陈莺,有些好笑,难道苏绾卿没有留着后手吗?
连价格都估算得毒辣,定是深谙经商之道。
许是陈莺也被苏绾卿老虎扮猫给唬住了吧。
苏绾卿,妹妹的女儿。
倒是有这般能力,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彼时他跟着货船送货物,没有在家。
而后他又意外伤了腿,只能静养,未得赶回京参加妹妹的婚礼。
只听闻,白家热闹,而苏家有些惨淡。
妹妹执意要嫁给苏景程时,他都被吓了一跳。
信中所说,妹妹对苏景程情意绵绵,又得知苏景程心意,便找媒人去向苏景程求亲。
妹妹胆大如此!!
白松棠不解,妹妹何时与苏家的人扯上了关系?白家虽为商籍如雨中浮萍,确实比不得世家稳固。
但苏家那时已然没落,还戴罪之身,幸而是良籍。
白氏商行彼时蒸蒸日上,而苏家已入黄昏,旁人都说定是苏家见白氏小姐嫁妆丰厚,这才上门求亲,贪的是银钱。
父亲听了,极其生气,又拗不过妹妹心意,只能如此。
婚后他也听闻苏景程努力读书,许是有入仕的希望。
又觉得或许妹妹能嫁一个可心的人也好。
白氏商行树大招风,又逢被对家陷害,父亲忙于救白氏,他又不在京中,只能白天黑夜不停地担忧。
白家不敢与妹妹接触,怕伤及妹妹,彼时妹妹已在孕中。
父亲被人陷害,死了。母亲苦苦撑着等白松棠归京。
那一天,真的冷极了。
母亲见到了他,神情还有些喜悦,松了一口气,但当夜病逝了。
忧虑过重,药石无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传来消息,嫁去苏家的妹妹也病逝了。
如是,一家四口,只剩他白松棠一人。
和出生不久的苏绾卿。
是以,收拾好心情,想着去看外甥女时,又听闻苏景程要娶妻了。
妹妹才能刚去不久,而后又娶新妇?!
是以,对苏景程更加的不耐,想杀死苏景程。
但妹妹去了,若苏景程又没了,岂不是苏绾卿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但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听闻苏景程在一间寺庙上香见仪亲之人,便直冲冲的带人去了。
去了,见苏景程一个人在庙外醉极了,一直在哭,叫着妹妹的名字。
献血直流。
是的,苏景程割腕了,穿戴极好,若是脸上没了忧愁,也是个极俊的人。
白松棠只觉得装模作样,何不直接自刎?莫不是专门做给他看的?!
白松棠想问清楚,便打算让人给他止血,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哪知随从刚靠近,便见苏景程慢慢悠悠的起身,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还有卿卿,女儿,不能死了,不能死了!”
又因失血过多晕倒了。
这时,寺庙飘来一阵风,朵朵花飘了过来。
是玉兰花,妹妹喜爱的玉兰花。
白松棠看着一朵玉兰花飘到了他眼前,伸手抓住了。
若妹妹还在,这般喜爱玉兰花,这个时节许是也跟旁家的小娘子一般来此求愿吧。
妹妹的女儿,也如妹妹一般好看吗?!
随从替苏景程包扎好了伤口,又喂了药,许是死不了了。
算他苏景程命大,算了,活着吧活着吧。
死了太多人了,真的不想看到了。
妹妹信中喜爱的人,就这般吧。
白家如今也不安稳,苏绾卿在苏家也能是个世家小姐。
许是会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