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花被阮明泽眼中的冷意吓到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仍然有点不甘心地道:“我……”
阮泽明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伸手在张大花脸上拍拍道:“你记住,任何想阻碍我回城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要是你识相一点,说不定将来的一天,我也会把你弄到城里去过舒服日子,知道吗?”
“知……知道了。”张大花哆嗦着应了一声,也不顾脚上传来的剌痛感,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阮泽明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眼里露出一抹冷意。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变得柔和了起来,转身中了小仓库。
安桂凤僵硬地站在柱子后面一动也不敢,直到屋里又传来说话声,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回走,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张大花。
就在刚刚,她分明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自己的心口,她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了。
安桂凤没有经历过生死,所以她不知道,刚才她从阮泽明身上感到的是杀意。
等确定没被阮泽明发现后,安桂凤发疯似的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回知青点,进了门一句话也不说,一头扎进自己的被子里,似乎这样才能驱散自己心底的惧意。
何芳芳等人奇怪地看了安桂凤一眼,也没去管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这安桂凤是注定一夜无眠了,可是费国栋夫妇却是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和卫小烟还有她的未婚夫冯柱子一起去镇上的集市里买年货。
到了镇上,约好回去的时间和地点,两对男女就分开去买自家需要的东西了。
第一站当然是供销社,虽然土地分包到户了,可供俏社却还没有撤,只是现在管得宽松了许多,有不少人试探着把家里多余的东西拿出来进行交换。
方秋阳已经跟着卫小烟进过好几次的供销社了,所以这次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卖布的地方,招呼营业员让人家过来扯几尺够做被子的布,因为他们家的被子还是从费家搬出来时的旧被子,又小又硬不说,上面还打满了补丁。
这会在方秋阳的坚持下,他们一共扯了两床被子的布料子,方秋阳高高兴兴地抱着布匹出了供俏社,一边跟费国栋说着,“一会儿咱们到卖粮种的地方去看看,明年……”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还没看清楚对面的人时,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走路不长眼睛啊,那脸上两个窟窿放在那儿干嘛出气用的吗?……”
本来方秋阳想着都到年根下了,一切以和为贵,供销社里人那么多,总会有个磕磕碰碰的,不管谁对谁错误,自己给人家道个歉,这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
可是还没等她张口呢,就听见对方骂得那么难听,方秋阳的火气也上来了,抬头一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