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有稀客。”郑容月摇着团扇,摆着身姿缓步向几人走去,一路上都没有拿正眼瞧过谁。
她走到华盈寒面前,抬手抚了抚云鬓,叹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走了之后不久,殿下就封我做了良娣。”
“说这些做什么。”谢云祈瞪了郑容月一眼,吩咐阿鸢,“你主子回来了,还不快把你主子的行李拿进去。”
“是。”阿鸢笑着一欠,忙去拿华盈寒肩上的包袱和手里的剑,“小姐一路辛苦,交给奴婢吧。”
华盈寒退了一步,“阿鸢你先等等。”
谢云祈即道:“等什么等,这儿是大周,本太子话你都不听?你还想着自己走,女儿不认了?”
“小姐,你就跟着郡主一块儿回去吧,郡主没有哪天不想小姐你。”阿鸢说完就上前,执意卸下了华盈寒肩上的包袱。
谢云筝见状,又过来挽着华盈寒的胳膊将她往营里带,“嫂嫂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华盈寒没有驳谢云筝的面子。照如今的情形来看,谢云祈应当只知她人在祁国,不知道别的,说明谢云筝仍替她守着秘密。她还指望谢云筝能继续帮她守下去,谢云筝的面子她自然得给。
她跟着谢云筝进了大营,去了谢云筝住的营帐。
待华盈寒坐下,谢云筝亲自给她倒了水,边递给她边问:“嫂嫂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是要嫁……”她特地压低了声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华盈寒摇了摇头。
谢云筝也不知华盈寒摇头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这回事。她坐到她身边,又问:“他们是不是也不知你谁?”
华盈寒喝了水,应了声:“嗯。”
“你是暴露了所以才逃走的吗?”
“差不多。”
谢云筝顿时骇然:“那钦哥哥……”
“他有分寸,是他执意要留下,应当不会有事。”华盈寒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就从没安心过。
谢云筝劝道:“既然回来了,你就跟着兄长回函都吧,你在函都好歹还有个家,好歹还有我们这些人向着你,没人敢欺负你;另外只要兄长去求求陛下,陛下也定会把华府还给你。”
谢云筝垂下眸子,接着说,“我这个人呢心直口快,说话冲,容易讨人嫌,可我也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李子说要不是你面子大,祁国根本不会放我回来,所以我会报答你的,你要是真没去处,就去我家。”
华盈寒嘴角上扬,“你不怪我丢下秦钦?”
“你这样说,那我离开祁国,不也是在撇下他吗?”她把头靠在华盈寒的肩上,又徐徐言,“嫂嫂,其实我真希望你能和兄长和好……”
华盈寒道:“不说这些了,要走就尽快启程,此地不宜久留,不然我可能会拖累你们。”
“这儿是大周,兄长才不怕拖累,倒是嫂嫂你,你一个人走得多危险。”谢云筝看着华盈寒笑了笑,“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起回函都!”
五日后,盈州城。
风起云涌,无数的祁国军旗在大风里招摇。
姜屿马不停蹄地赶到盈州城,下了马就提着佩剑登上了城楼,远眺南周国境。天地苍茫,天上时不时还有一两只飞鸟掠过,而地上荒凉得没有一个行人。
李君酌走来禀道:“主上,前几日士兵们沿着盈河搜查的时候,抓到了一个犯禁的渔夫,那时渔夫正划着船从江心回来。”
姜屿仍眺望着远处,道:“说下去。”
“渔夫说那天有位公子要过河,他起初不敢答应,后来那公子留下了自己的马,他看在马的份上,才在天黑后载他过了河。”
“是她?”
“他们拿画像给渔夫辨认过,确是寒姑娘无疑。”
姜屿的目光冷去,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派人去南周了吗?”
李君酌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两个侍卫自己上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