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棠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怀孕的事情还是被郑君浩抖了出来。
秦家父母虽然很疼秦海棠,可思想陈旧,觉得女儿未出嫁之前是千万不能出这样那样的事情的,一旦出了这种事,秦家父母指不定会直接不认秦海棠。
一想到这,沈清欢就拿了外套往客厅外面走:“先生,我去找她。”
顾淮生没有阻止,只是跟上去说:“我跟你一起。”
沈清欢担忧着秦海棠的处境,顾不得思索顾淮生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去。
离开别墅,许逸带他们直奔秦海棠住处,可沈清欢敲门,里面没人,打了电话,屋子里也没有手机响,问了门口的保安,保安说:“秦小姐今天还没回来呢。”
这一听,沈清欢更着急了。
雪越下越大,她头顶都被染白了,许逸递来伞,顾淮生将伞打开撑在她头顶。
沈清欢双手被冻得通红,颤抖着一遍一遍打秦海棠的电话,可打了很多,直到后面就直接关机了。
她被吓到,抬眸时,一双眼睛里全都是泪水,她好像不会思考了,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顾淮生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别着急,好好想想她平时都喜欢去哪儿?”
沈清欢眼睛通红,北风呼啸着吹过来时,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脸被乱发裹住时,她忽然灵机一动:“我知道了。”
每一次心情不好,秦海棠都会去江边。
但认识这么些年,沈清欢知道秦海棠心情不好的几次,一次是大学她说被猫抓了,一次是工作室成立初期,她找不到销路,一次是厂家出了问题。
现在想来,她说被猫抓那次,应该是得知了郑君浩背叛她。
许逸驱车又沿江边开,柏城冬天的夜里人很少,江边更冷,风大雪也大。
车子开得很慢,直到沈清欢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她在那儿。”
许逸开车过去,沈清欢开门跳下车,她跑到几乎被雪裹住的人影面前,她弯腰,瞧清楚面庞时,泪水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她抱住人影:“海棠,欢儿来了。”
她手忙脚乱的替秦海棠拂掉头顶和衣服上的雪,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就发现她的脸没有温度,像是一块冰。
她没有哭,就坐在江边的长椅上,长椅上有厚厚的积雪,她身上也是,她眼睛转动,看到来人,这才勉强笑了一下:“是你啊,欢儿。”
沈清欢脱下外套,将衣服裹在她身上:“别怕,我来了,天塌了,你还有我。”
秦海棠面颊苍白,眼睫上有雪,冰凝住了睫毛,一睁一眨间,融化成水。
“欢儿,我被他毁了,郑君浩他毁了我,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秦海棠表情安安静静的,并不激动,语气就是那样淡然,可说出的话,让人心头一沉。
沈清欢捧住秦海棠的脸,俯身告诉她:“海棠,他做了什么,我们都不要管,我们问心无愧,错的是他,不是你,你别拿他的错误惩罚你,他当年出轨,还害你伤了身子,错的人是他,一直都不是你。”
秦海棠乖巧听着,眼里好不容易有了温度,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一秒,眼里浮现绝望崩溃:“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为什么他们非要说我是错的?为什么他们不能跟你一样理解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最亲的人,可扎得最狠的却也是他们,欢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秦海棠再也绷不住,抱着沈清欢哭得歇斯底里,沈清欢拥住她安慰:“海棠,你教过我的,我们不能决定别人说什么,但我们能决定自己快不快乐。”
“欢儿,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喜欢错了人,就要这么惩罚我吗?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也没欺骗过谁,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被骂的人不是郑君浩?”
沈清欢被问到,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曾几何时,她也被学校的同学没理由的骂过。
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搂着秦海棠告诉她:“海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秦海棠抬眸:“欢儿,我想杀了郑君浩。”
沈清欢将手按在她的唇上:“海棠,别做这种傻事。”
秦海棠没再说什么,但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显然是有盘算。
还想再劝,沈清欢忽然觉得肩头一重,是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她回头,看到顾淮生的眼眸深而黑,语气冷而沉,话是对秦海棠说的:“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并非只有杀人一种,而且,请你不要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