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赵昌言只是护卫王昭素出使高昌,功劳虽有但也不会这么大,但他们却能在返程途中恰好遇上灵州之变,又恰好在驛站救下曹十七,这只能说这便是赵昌言的机遇。
赵昌言回京后並没有过多考虑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年纪尚轻,或许还得在禁军中再歷练两年,哪里是自己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可是父亲却似乎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殿下问的这个问题,父亲前几日也问过他。
当时他也惊讶,不解道:“爹可是听说了什么”
按理说,父亲官位还不至於能打听到朝堂或者是枢密院的消息。
“並未,”赵叡失笑,“只是为父觉得,你在灵州这一站,朝中定有人注意你,若你有想做的想去的地方,便趁此好好周旋绸繆!”
彼时他觉得父亲完全是想得过多,朝堂中都是什么人,枢密院中又都是什么人
还有跟隨殿下的那些將军们,不知比自己强上多少倍,何时能轮得到自己了
不想今日竇说便差人送了信,说要带他去赴太子殿下在樊楼的宴。
起初他还担心,太子殿下没有邀请他,他自己上门岂是不知礼数,太过冒失,不想父亲得知却劝说他前去。
“殿下此人礼贤下士,是个不拘泥规制的,再说你们同在灵州並肩作战,放心去,殿下定不会怪罪!”
若是可以,赵叡还想去呢,奈何自己年纪已大,融不进他们年轻人的圈子。
想到这儿,赵昌言起身朝赵德昭拱手道:“殿下容稟,末將想去河西,不论哪个州城都可,只愿为我大宋守西北门户。”
屋中这些都是什么人,武將世家出身的就不下於五个,哪里听不出他想去河西做什么。
曹璨当先笑道:“赵小將军是羡慕十七也准备著去打党项人不瞒你说,我们可都有此准备呢,你可莫想著捷足先登啊!”
“是啊,我们届时定也要去的!”邹进和种昭衍也开口说道。
这些人的话半是打趣半是真,赵昌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赵德昭见此摆手让他坐下,朝另外几人道:“你们都想去,那得看本事,不是说说就成的!”
倒不是赵德昭质疑他们这几人的本事,不过將来的事也说不准,他可不给自己挖坑。
诸人也都明白,打著哈哈就將这场麵糊弄过去了,屋门打开,樊楼僕从將饭菜酒水端来,门缝间冷风吹拂进来,让竇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哥,劳烦再加一个炭盆,入了夜愈发得冷了!”竇说朝僕从道。
僕从应下退出去,门关上后,竇说才摩挲著自己臂膀,嘀咕道:“去年这个时节,好似还不用点火盆呢,怎地今年竟然已经要用上碳火了,我今日出府的时候,就听官家吩咐著要去多採买些备著。”
“昨夜睡觉时我也觉得冷,还以为是窗户没关紧,起来一看都关好了,后来让人给拿了一床丝绵被,这才觉得好些。”石保吉附和道。
冷的其实不是石保吉,而是延庆公主,女儿家当真是水做的,天一冷便结成了冰,摸上去都凉丝丝的,得抱著才能捂暖了。
“哎,朝廷也正为此事发愁呢!”赵德昭嘆了一声,“前几日在政事堂,薛相同几位参政擬出了个防秋寒策,官家过目后已是印了下发至各州城,只不过不知效果如何...”
“重要的还是明年春耕...”王懿是王祐长子,这几日在家中听得最多的便是父亲心忧明年春耕,农事轻忽不得,一不小心,便会影响朝政啊!
“不若选些耐寒的种子,明年春日若还是严寒,便改种耐寒种。”吕蒙正开口说道。
“说起这个,下官在番禺时倒见过,”王貽孙被吕蒙正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在番禺时的所见所闻,“岭南有一年三熟的寒稻,十月种,正月熟,也不知能否適用於北方。”
“与其猜测,不若试试,”王懿看向吕蒙正,“但即便可行,今年怕是赶不及。”
试验、收成都需要时间,问题又绕了回来,明年的春耕该如何办
“殿下,下官游歷时却也见过,说不定能成。”入屋之后一直沉默著的李沆此时开口,屋中所有人转头看去,眼中俱是闪烁著好奇。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