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將马匹拴在庙檐下的角落,然后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摇摇欲坠的庙门,大步走了进去。
庙內光线昏暗,仅靠角落里一堆將熄未熄的篝火勉强照亮。
残破的神像蛛网密布,空气中瀰漫著尘土、朽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吴玄目光一扫,只见篝火旁,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正盘膝而坐,不是早先离去的木婉清又是谁
她此刻已褪去了斗篷,只著一身劲装,湿漉漉的秀髮贴在鬢边,脸上却依旧蒙著那方黑纱,显然也是被大雨所阻,在此暂避。
吴玄脚步未停,仿佛没看见她一般,径直走向神像另一侧相对乾燥的角落,隨意抖了抖水珠。
“是你!”木婉清惊怒的声音陡然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
她霍然起身,清冷的眸子在昏暗中死死盯住吴玄,充满了被冒犯的警惕和愤怒。“你竟敢跟踪我!”
话音未落,寒光乍起!她竟是不由分说,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吴玄面门!
这一剑含怒而发,迅疾狠辣,剑势凌厉,显然是存了驱逐甚至伤人之心。
吴玄身形未动,只是在那剑光及体之际,头颅微微一偏。
冰冷的剑锋带著锐风,擦著他的耳畔掠过,削断了几缕飘散的髮丝。
“哼!”木婉清一击落空,更觉羞恼,手腕翻转,长剑迴旋,化作一片森寒的光幕,或刺或削,连绵不绝地攻向吴玄!
剑光霍霍,招招指向要害,毫不留情。
吴玄依旧负手,身形在狭窄的空间內腾挪闪转,飘逸如鬼魅。
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巔,剑锋离他身体不过寸许,却总在千钧一髮之际被他以最小的动作避开。
他步法看似隨意,却蕴含玄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的扁舟,任凭剑光如雨,自身岿然不动。
“够了!”吴玄眉头微蹙,见她出手越发狠辣,招招欲取人性命,心中也生出一丝不耐。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若非我有意相让,你此刻焉有命在不要得寸进尺!”
他口中说著,面对木婉清再次刺来的一剑,右手倏然探出,食指与中指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一夹!
“嗡——!
“,长剑发出一声痛苦的颤鸣,瞬间停滯在半空,剑尖距离吴玄胸口不过三寸!
任凭木婉清如何催动,剑身如同被铸入铁山,纹丝不动!
她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臂酸麻。
吴玄双指夹住剑尖,並未进一步动作,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木婉清用力回夺,却撼动不了分毫,又急又怒。
吴玄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双指骤然一松!
木婉清正全力回夺,猝不及防之下,力道落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微微一仰。
就在她身形微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吴玄顺势挥袖一拂!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劲风平地而起,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涌向木婉清!
木婉清惊呼一声,只觉一股大力撞在肩胸之间,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蹌跌退数步,才勉强止住退势。然而—
就在这劲风拂面而过的一剎那,她面上那方薄薄的黑纱,竟被这股气流轻柔却又巧妙地捲起、剥离!
原来,方才她避雨时,便已將斗篷和面纱都解下。
听到有人闯入庙门,才匆忙重新戴上面纱,仓促间並未系牢。
此刻被这劲风一拂,那黑纱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摘下,飘飘荡荡,无声地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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