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隱飞檐,鹰裂长空。
穿过“华山论剑”的石刻,走过惊险的苍龙岭,华山派眾人终於回到了阔別多时的华山派驻地一玉女峰。
熟悉的山门,熟悉的松涛,熟悉的剑气冲霄堂(正气堂)匾额。
长途跋涉的疲惫被归家的亲切感冲淡不少。岳不群在正气堂前驻足,目光扫过一眾风尘僕僕却精神尚可的弟子,沉声道:“一路辛苦,眾弟子先下去好生歇息,洗漱用饭,明日再行晨课。”
“是,师父!”眾弟子齐声应诺,各自散去。偌大的正气堂前,只剩下岳不群、寧中则,以及被特意留下的陆大有和令狐冲。
步入正气堂,檀香的气息混合著旧木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心神稍安。岳不群端坐主位,寧中则坐在一旁,令狐冲和陆大有垂手肃立堂下。堂內气氛凝重,归途的平静並不能掩盖江湖上的滔天巨浪。
“大有,冲儿,”岳不群眉头紧锁,忧心地开口,“此番归途,江湖上的流言语,你们也都听到了。
辟邪剑谱”之说,用心险恶,直指我华山派清誉与你个人名节。更牵涉到东方不败的《葵宝典》,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也越来越凶险了。为师甚是忧虑啊。”
令狐冲也是一脸愤慨:“师父说得是!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想借刀杀人!六师弟的功夫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华山剑术根基,加上自身奇遇苦修所得,跟那劳什子辟邪剑谱有半文钱关係
寧中则也嘆了口气:“冲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眾口金,积毁销骨。这流言传得如此之广,如此之邪,背后定有推手。大有,你—””
陆大有神色平静,仿佛那些恶毒的流言並非指向自己。他迎著师父师娘和大师兄关切的目光,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师父,再过一段时日,便是您五十岁的寿辰了吧”
岳不群微微一证,显然没料到陆大有此时会提起这个。寧中则接口道:“不错,八月初八,正是你师父五十整寿。大有,你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陆大有目光炯炯,声音清晰而沉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弟子以为,师父五十整寿,乃我华山派一大盛事。值此多事之秋,更应大办特办!当广发英雄帖,邀请五岳剑派同道、江湖各路豪杰、名宿耆老,齐集华山,为师父贺寿!”
“这”岳不群更加愣然,眉头皱得更紧,“大有,如今江湖流言汹汹,对我华山颇多非议,敌友难辨。此时大办寿宴,邀请四方宾客,岂不是引狼入室,授人以柄万一有人藉机生事...”
“师父所虑极是。”陆大有打断岳不群的话,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却陡然射出两道如剑锋般锐利的光芒,一股沛然莫御的自信与傲气自然流露,“所以,弟子要在寿宴之上,再加一事!八月初八,岳掌门五十寿诞,华山派恭迎天下英雄!”
“届时,弟子陆大有,將於寿宴之后,在华山之巔,以手中之剑,恭候天下英豪一一论剑华山!”
“论剑华山!”岳不群猛地睁大了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脸上写满了震惊。寧中则也掩口轻呼。
令狐冲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彩,用力一拍大腿:“好!六师弟!好一个『论剑华山”!痛快!就该如此!”
“没错,既然敌人已经出招,我又何惧。”陆大有迎著师父震惊的目光,嘴角勾起冷冽弧度,声如金铁交鸣,响彻正气堂:
“要看我陆大有的剑便来!我之剑,煌煌正道!何须鬼域使俩论剑台上,忠奸正邪,剑下分明!”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以比之前任何流言更迅猛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江湖。
“八月初八,华山掌门岳不群五十寿诞,广邀天下群豪!”
“寿宴之后,华山神剑陆大有,將於华山之巔,论剑天下英豪!”
一石激起千层浪!寿宴与论剑,两个消息叠加在一起,其震撼力远超之前的任何流言语,有人震惊於陆大有的狂傲与自信;有人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与巨大的机遇;有人冷笑,认为这是华山派自取其祸;
有人热血沸腾,渴望一睹“华山神剑”风采,更渴望在论剑台上扬名立万;也有人,在暗处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华山,这座沉寂了许久的武林名山,再次成为了整个江湖瞩目的风暴中心。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八月初八,华山之巔,一场牵动天下武林神经的狂风暴雨,已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