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顶四角各悬一枚青铜铃鐺,隨著马车的行进发出清脆的声响。
公子羽端坐车內,修长的手指轻叩窗根。车帘微掀,隱约可见他俊逸的侧顏和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
鸿宾客栈早已被包下,掌柜带著伙计们恭敬地候在门前。
当公子羽的轿琴停在客栈门口时,整条朱雀大街都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和武林人士。
更引人注目的是隨后的人群一一少林方丈心灯大师手持禪杖,武当掌门清尘道长背负长剑,华山派“凌霄剑“梅青鸣一袭青衫,峨眉九如师太手执拂尘。
还有江南慕容世家、蜀中唐门、关外公孙氏等各大世家的家主,无一不是脚就能让武林震动的人物。
这场面,与其说是公子羽的入城仪式,不如说是整个正道武林的一次盛大集会。
客栈二楼雅间內,公子羽临窗而立,手中把玩著一盏青瓷茶盏。窗外夕阳西斜,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身后,几位掌门正在低声交谈。
公子羽听著这些议论,唇角微扬。他当然知道这些正道人士为何如此热切,只因傅红雪这些年的崛起,让整个武林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些自翊名门正派的人物,需要一个能与之抗衡的英雄。
而他公子羽,恰好在这个时机出现,又顶著“沈浪传人“的光环,简直是天赐的救星。
密室论武”前的倒数第三日,十方竹林中央的空地上,一座巨大的石室已然拔地而起。
这石室通体用青冈岩砌成,高约三丈,长宽各五丈,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玄铁大门。
为了提防有什么阴谋,慕容婉儿亲自监督了石室建造的全过程。
石室建成后,慕容婉儿又调来十二名魔教精锐,日夜轮守。
这些守卫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心腹,每人腰间都配著淬毒的短刃,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呈环形將石室团团围住,连一只飞鸟靠近都会引起警觉。
“记住,“慕容婉儿临走前最后一次叮瞩,“直到决战之日,任何人不得靠近石室十丈之內,
违者一一格杀勿论。“
守卫们齐声应诺,声音在竹林中迴荡,
夕阳西下,石室在余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五月初五,这个日子正在一天天逼近。
五月初五。乙已年,辛巳月,庚子日冲马(申午)煞南。北方危月燕(凶星)。
宜:祭祀、祈福。
忌:嫁娶、动土、安葬。
这日,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傅红雪端坐在冷香园的膳厅內,修长的手指执著一双象牙箸,正慢条斯理地用著早膳。
一碗清粥,几样精致小菜,他吃得极慢,每一口都要细细咀嚼。
慕容婉儿坐在一旁,素手执壶为他斟茶,茶汤澄澈,氮氬著淡淡清香。
“七分饱正好。“傅红雪放下碗筷,接过侍女递来的丝帕拭了拭嘴角。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丝毫不像是即將要赴一场生死决战的人。
慕容婉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马车已经备好了。“
傅红雪点点头,起身时黑色长袍如水般垂落。
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玄色劲装,腰间那柄漆黑的刀依旧静静地悬在那里,刀鞘上的暗纹在晨光中若隱若现。
马车缓缓驶出冷香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咯哎声。车厢內,慕容婉儿端坐著,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白。
傅红雪却靠在软垫上,目光透过纱帘望向窗外,不时点评著街景,语气轻鬆得仿佛真是要去郊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