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姚扑在他怀里哭得更凶，身不由己的无力感传遍全身，“难道，九殿下麾下无人可用？”
她也不想哭，但总是忍不住，仿佛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明知这是无法改变，却仍旧问这种啥问题。
上战场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这么失态，任由情绪宣泄。
王肃在她耳边轻叹，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不过也有淡淡的喜悦。
至少，她比他想象中更在意他，至少，他已经成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人。
现在再脱身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搏一搏，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唯一牵挂的就是家里人，就是顾水姚。
西北战乱，宫内有人起了异心，内外皆不太平。他想脱身，谈何容易？
他叹了口气，“这九殿下现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他的那些个哥哥虎视眈眈，年长封王的两个哥哥更是如此。他年纪尚轻，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多。”
顾水姚脑海里忽而想起了那个在船上放浪形骸，披头散发的抚琴男子，看似想要，但实则也不好过吧....
九殿下能寻王肃，也是因为看中王肃的才智。朝中年长之人惯会做的就是推诿，大都皆是明哲保身之人，他没有多少可信任的人。
虽说他擅自拉了王肃入这泥潭并不厚道，但他自己也过得并不松快，内忧外患，极大可能是自己的兄长在外勾结，若是这样，那他面临的就是手足相残。
他那两位兄长年纪已经三十有余，对老皇帝早就不满，若真是他们，那必有一场恶战。
王肃抱着顾水姚静静诉说，顾水姚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时候的情形。
老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对年轻的九殿下偏爱有加，各方势力早就蠢蠢欲动，更别提那等了太子之位的那两个殿下。
现下老皇帝危险，那九殿下更是危险，王肃他没有退路。
谁都不好过，谁都过得不容易。
顾水姚哽咽着渐渐止住了哭声，事已至此，他们回不了头。
王肃道：“如此紧要关头我若是躲了起来，侯府只怕更会没落...”
顾水姚吃惊，抬起红肿的眼来，“九殿下用这要挟你....？”
王肃淡淡看向远处，眼里的情绪沉了下来，宁静无波，“不是九殿下，是皇上。”
“....”
“我若敢违抗，侯府再无东山再起之日，而你们我也定然守护不住。我虽恨我父亲，但这侯爵的名头是他用血肉换来的.....”
顾水姚心中动容，咬牙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紧紧抓住王肃的手，胸口酸胀得说不出话来。
王肃看她小脸一副紧张模样，笑了起来，“世上哪有那么都如意的事，你瞧九殿下，他还是皇帝的儿子，他也过得小心翼翼，更何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