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君吃惊抬眉,也举起了酒杯,与王肃对饮。然心里却在思索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肃一杯酒饮下,黑眸熠熠生辉,接着又道:“沈大人当初查出骇人听闻的江家灭口一案,又顶着压力查出当时丞相徇私枉法的罪证,为朝廷清洗出最大毒瘤,立下头重功,全天下百姓无不为之庆贺。而那时候沈大人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不过上任大理寺少卿一年而已。”
他说起这事,口气激昂,眼里透露着深深的钦佩。
沈丛君微微怔住,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能将当年的事说得如激昂,甚至他也鲜少见过有人能如面前的年轻人这般流出钦佩的神情。
让他忍不住心生感慨,往日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公子年纪轻轻竟然知道十几年的事,那时公子几岁?”
王肃道:“当年也就五岁。”
五岁!
沈丛君忍不住赞叹,“公子好记性,五岁的事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五岁的一个孩子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可真是不容易。要知道当年的事到现在为止可么多少年轻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都大都提防着他。
大家都又是怕他又是恨他,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当年立了大功扬了名,但他并没有觉得春风得意,更多的则是越来越重的担子和责任。
他那时候是大理寺少卿,现在是大理寺卿,升了官,也不再是过去模样。
今年的他,已经快要四十岁。
四十而不惑,他快要到不惑之年了。
沈丛君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一个当年只有五岁的孩童竟然还记得。
他也是感动的,面前年轻人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能感觉得到这年轻人说的是肺腑之言。
可世事无常。
沈丛君举起酒杯,又饮下一口酒,“当年事不可提....敢问公子你....”
王肃笑道:“晚辈王肃,之前有幸在人群中见过大人几面。”
“王肃....”陈丛君低吟,忽而想起了这个名字是谁,而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调查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这个年轻男人的缘故。
说来也是,一个简单的五岁孩童,若非是官宦人家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如此清楚?若是普通五岁孩童,又怎么会记忆如此超凡?
他记得,当时侯府的确有个孩童天赋极高,当时在瀚庆还小有名气。
只是他没想到,身为侯府的公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二人互相道明身份,竟然多了一种久违之感,所谈甚欢。
一旁侯氏听得二人谈话这才惊觉,看着沈丛君道:“原来是沈大人,久仰大名,我们竟然没认出来,真是失礼了!”
沈丛君不在意道:“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都人物,夫人言重了。今日我来拜访本也没想表明自己身份,我和母亲只想好好感谢姑娘,没有别的意思。”
他可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又官威四处显摆的人,来这里当真是为了感谢顾水姚来的。
顾水姚在一旁笑道:“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大夫,就该救人。何况我觉得我与老夫人投缘,不管是谁家的老人,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老夫人听得这话脸上满是笑意,连连夸赞她人好心善,沈丛君也觉得这姑娘不错。
要知道多少大夫瞧见了他娘的病都是摇头,嘴里说出的话大都也不怎么中听,都说什么疯了傻了。
可这姑娘不是如此,即便是一眼看出了他母亲神志不清,也没有这种说辞。
而且老太太也就愿意用她的药,其余大夫她一概不见,他就知道,这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