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业瞧见这一幕,摸着胡子大笑,“想不到王公子这么细心,还给了手炉,是个好男人,不错!”
顾水姚微窘,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
王肃坐在顾水姚身侧看着秦兴业,微微勾唇,露出一点笑意,“秦大老板谬赞,这本就是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好不好之说。”
这话本没什么,可听在秦小爷耳朵里,却就不是这么回事。
这话在他听来,可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秦小爷何曾受过这种闲气,从来都是他嘲笑别人,何曾有人敢嘲讽他的?索性再是不理会王肃,看也不想再看见他。
秦小爷之所以如此忌讳有人说起他的家务事,也是拜了他家人所赐。
作为秦兴业的大儿子,也作为秦家未来的当家人,他的一举一动被所有人关注,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他的未来在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他注定是秦家未来的当家人,他没有选择。
然更让他倍感压迫的是,他不仅选择不了他的未来,也选择不了自己的枕边人。
他现在迎娶进门的正妻就是他父母替他选好的女人,一个书香门第的官家女,矫揉造作极了。
然他没得选择,当日去高镇他为的就是逃避这门亲事,他希望能找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作为妻子。
可惜,他找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亲。
他和她似乎再无可能。
他被逼无奈回了瀚庆,被迫接受了这一门亲事,而后便是再度离开。
世人都道是个经商奇才,去了哪里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可谁又知道,他不过也是个可怜人,任人摆布的可怜虫罢了!
他看着坐在王肃身侧的那个女人,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脑海里又冒出了那个让他煎熬的疑惑:难道他真的放不下她么?
也不见得放不下,也不见得放下。
到底什么是放不下放得下,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有万千家财,想要什么都有。家中也有美姬,也有老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离开了这个女人,似乎一切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作为一个商人,没有损失钱财和时间,看起来这不算个亏本的买卖。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当再次知道她来了这里的时候,他心里的某些情愫如万千波浪在胸口翻滚起伏。
他没了她不会有物质的损失,有了她事情似乎总是会超出自己的控制。
理智上,他应该离开她远一些,再远一些。
他大可抱着美人坐在高楼赏月,共度无数个温柔的夜晚。
可为什么,他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靠近这个他根本碰不得,甚至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的女人。
他似乎得了一种病,一种叫做相思的病。
相思病相思病,他竟然也会得了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