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这才想起来,原来家里还有这么棘手的一个人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握紧了拳,望着桌边冒着热气的茶水出神.....不可不说,老三带回来的女人实在是个拖累...
顾水姚替王肃上好了金疮药,又特意写了药方让新来的小厮去拿了几副祛风寒的药,很快就到了晚上。
说起今日白天的事,王肃还有些惊诧,一则是惊诧顾水姚的医术,二则则是在广平侯的病。
候氏在一旁默默听着,看着门外的夜空,迟迟没有反应。
倒是一旁抱着小家伙的顾水姚笑道:“我听说你爹以前打过仗,那自然就是在打仗的时候受的伤。”
现在院子里的人都算是他们自己人,和元氏没有丝毫半点的关系,所以说起话来,顾水姚也比之前更自在。
她说的是实话,一个身份尊贵的侯爷,难不成谁还敢打他不成?
王肃沉吟,“那这病你知道怎么医治?”
顾水姚道:“根治很难,毕竟是旧疾,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但我可以减缓发病。”
王肃没再说话,指腹摩挲着茶杯,而是看向了候氏。
而候氏,也看向了王肃。
母子二人看着对方,时隔十多年,他们再次回了侯府。
这个让他们再也不想回来的地方。
顿了半晌,候氏终于开口,长长叹了口气,“肃儿,我只怕并不会这么容易,你知道你父亲这人....还有大夫人,他们向来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怕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她担忧地看向顾水姚,以及顾水姚怀里的孩子,害怕悲剧再次重演。
“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放心,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我有信心可以让你们过得好——”
王肃站起身来,脊背挺得笔直,坚定地看向门外,“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够欺辱你们!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年三月的会试与殿试,到时候得了皇恩能做官,我们便可离开这里!”
到时候圣旨一下,没人可以阻拦他。
候氏听闻此言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王肃却不欲再说。
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这条路,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只能全心全意支持他!
一夜寂静,顾水姚抱着小家伙睡在**,半睡半醒间看见了王肃还在挑灯苦读。
纵然如他这般聪颖,可还是如此努力,不可不令人敬佩。
虽然侯府千万种不好的地方,可也有好的地方,相比在安阳村那个地方,这里能提供给他的是更多的资源。
他再也不用明明满腹才华却在田地里耕种,他再也不用挥笔成书却在烈阳下劳作,甚至他再也不必为了生活而奔波。
他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蜡烛任其用,笔墨纸砚取之不尽,想要的书籍应有尽有。
顾水姚抱着肉嘟嘟的小家伙心里默默地想,如果侯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他这种人只怕早就已经登朝为官,早就为国效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