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男人,就连这村里的女人们背地里都笑话纪全,笑话他媳妇是个大脚。
屋内纪全听见笑声,气得又是将家里唯一的两个小瓷勺给摔了个粉碎,脸上涨得通红。即便外面的笑声已经对那群人而言足够压抑,可对着屋内的人而言,却听得比震天的雷声还要响亮。
勺子是唯一的两个勺子,是买来给东儿用的。被他一怒之下摔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你,你,你还不说话是吧?你瞧见没有,外面的人都在笑话我们,你难道还嫌丢的脸不够多么!”纪全在屋内气得几近发狂,哪里还有丝毫理智可言,指着灶前捂着脸默默流泪的郑春林一阵痛骂。
他气得要死要活,可郑春林却一声不吭。
纪全心头一阵恼火,他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媳妇连和自己说话都这么厌恶了?他都这般了,可她还是一眼不发,这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纪全心里的火焰越燃越旺,即便是将厨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他仍旧不解气。
东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来,如今只有他们两个大人在场,有什么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可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说,甚至从头到尾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纪全气急了,又被那外面的笑声挑拨得生了怨恨,口气更是不好。
“我和你说话呢郑春林,你哑巴了?你是不是哑巴了?你若是哑巴了,我就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免得你娘日后在人前说我可责了你,把你害成了一个哑巴!”他气急败坏指着又骂,在屋子里气得来回走了好几圈。
“你说说你,现在也不愿和我说话了,也不愿搭理我了,是不是早就看不得我想和别的野男人混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如今这心里就想着别的野男人了?你若是想走你早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休书,让你痛痛快快回娘家,成全你!”
这话是说得极其之狠,尽管说起了休书,郑春林红着眼看了他一眼,死死咬着嘴唇,明明哭得那么伤心,可却硬是一点声音不发。
门口顾水姚和王肃赶了过来,刚绕到小路岔口,就听见了几个大男人和几个女人说着闲话。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瞧见顾水姚和王肃来了,还互相挤了下眼。
顾水姚是谁,那可是个谁都不敢惹的泼妇。还是个二嫁的女人,这群人闲话也没少说。
“哟,虎子来了?还带着你媳妇的?”有人笑道。
王肃拉着顾水姚的手往里走,看了那人一眼,“纪大哥这家里怎么了?你们晓得不?”
一群人用下巴指了指那门口满是碎碗碟的残骸,即便什么都不用说,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虎子啊,还是你和你媳妇好,瞧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定然是不会干架...”那人又笑,这话里话外无不是笑话。“要干架,那也是你媳妇动手,对吧?哈哈哈....”
但凡见过顾水姚打李大郎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意思,顾水姚这么泼辣,到时候那场面定然比这还要大...
王肃被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得沉了脸,当即回身就推了那人一把,吓得那人脸上血色尽褪,碗都拿不稳。
“虎子你这啥意思...干嘛推我?”那人也来了气,开口质问。
王肃哼了一声,瞧着他冷冷道:“你说啥意思?你这张嘴再胡说,就知道我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