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着已经长成的四皇子。
连靖跟信王的年纪其实也差不多大。
但他们又是完全不同的人。
连煜身上带着一股子少年气，但不可否认，当年他也曾经有过惊才绝艳的时候。
只是那个时候连煜的母族出事，这个天纵少年一下子从云端掉落到了谷底。
这些年皇帝不是没有回头去看过。
只是有些事，越是看清楚了，就越是不想去细究了。
“平身吧。”皇帝眉眼深处飞快闪过一点什么，脸上笑意却是已经挂了出来：“听闻你近日一直在春风楼？”
皇上知道有很多文人墨客是从那里出来的。
自古有文采之人多清高，他们不愿意来参加科举，但却非常愿意去这样的地方以文会友。
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也喜欢去春风楼。
有的时候见多了朝堂上这些朝臣们虚与委蛇，再去看看那些文人墨客因为一首诗或者是因为一幅画而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也蛮好玩的。
“回父皇，是的，儿臣最近新得了一副秋菊图。”
连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才继续说道：“但是儿臣似乎是被骗了，府里有懂古玩字画的人说，那幅画是假的，儿臣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儿臣想着，春风楼里文人墨客很多，儿臣去找他们鉴定一下，若是他们也这么说，那儿臣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皇上闻言哈哈笑起来。
“你也是，怎么还是放不下那些字画？”
连靖喜欢字画古玩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皇上从前也说过好几次，但是连靖虽然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又沉迷其中去了。
“父皇也知道，儿臣实在是……”连靖说到这里直接红了脸，显然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皇帝却是摆摆手，完全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的样子。
“罢了，既然你喜欢那也没什么妨碍的，只是一样，该做的事一定要做好，不要像是纪家那小子一样……”
皇上提起了纪楷宾，四皇子心底咯噔了一声，笑了笑，有些惋惜地道：“的确如此，原本瞧着那位纪公子也是个满腹经纶的，却没有想到……”
四皇子说到这里脸上也就没多少笑意了，看着皇上道：“父皇，其实纪公子似乎也没……毕竟是个文人，不会管理训练营似乎也不是什么错事，请父皇从轻发落，不要再为难了吧？”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四皇子一眼。
“你当朕是在为难他？”
皇帝说完也不等到四皇子回答，哼了一声，轻声道：“朕只是在试探罢了。”
“纪家那个情况，纪楷宾的确算是一个好苗子，若是文武双全，朕倒是觉得可用，可若是真的只单单会一种，这代表什么？”
连靖心底一凸。
这个时候他当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了。
“父皇若是真的担忧，其实大可不必对纪家太好，京城这个地方，本身也就是看父皇的脸色……”四皇子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的不对，赶紧改口道：“父皇对待其他人的好坏，自然可以影响其他人对那些人的态度。”
拜高踩低，这不仅仅是后宫才会出现的情况。
京城之内，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