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科幻次元 > 又笙 > 第228章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14)

第228章 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14)(2 / 2)

最终,三藩王纷纷上书朝廷,表忠心、言谢罪,边境重归平静。

朝堂之内,周廉被正式任命为首辅,辅佐皇帝整顿朝纲。他推行了一系列新政:减免受灾地区的赋税三年,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改革吏治,严查贪官污吏,选拔有才干、品行端正的官员;完善监察体系,设立专门的监察御史,监督百官言行;同时,他还奏请皇帝,减轻百姓的徭役,鼓励农桑,发展商业。

在新政的推行下,汴京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

百姓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孩子们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老人们坐在茶馆里品茶聊天,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曾经因魏严专权而压抑的氛围,彻底被生机与活力所取代。

陆纤纤全程参与了这一切。她跟着周廉走访民间,倾听百姓的诉求,将清玄山残存的草药分给患病的百姓。

她协助苏瑾整理魏严党羽的罪证,为冤假错案平反;她还亲自前往陆府旧址,祭奠逝去的亲人,在焦土之上种下了一片海棠花苗。

看着汴京城一点点恢复生机,看着百姓们重展笑颜,她心中的仇恨如同冰雪般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但她心中最大的愿望,是重建清玄山,让师父与师兄师姐们的精神得以传承。

在皇帝的恩准与百姓的支持下,重建清玄山的计划很快提上日程。各地的能工巧匠纷纷赶来,百姓们也自发前来帮忙,运送石料、木材,平整土地。

陆纤纤亲自规划道观的布局,她保留了清玄山原有的风貌,在曾经的海棠园里补种了大量的海棠树,在师父的旧居旁修建了一座祠堂,供奉着清玄山所有遇难者的牌位。

数月后,清玄山重建完成。远远望去,道观依山而建,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中,香火缭绕,庄严肃穆。

满山的海棠花正值盛放期,粉白相间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雪花般轻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陆纤纤穿着一身素色道袍,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站在山门前,迎接前来道贺的众人。

百姓们提着祭品、带着祝福,从四面八方赶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沐轩、白落衡、超哥、慕婉柔等人也来了,他们风尘仆仆,却难掩心中的欣慰。

“陆姑娘,恭喜清玄山重获新生!”沐轩走上前,笑着说道。

陆纤纤回以温柔的笑容,眼中满是感激:“诸位,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或许早已在仇恨中迷失,酿成大错。是你们让我明白,复仇的真正意义,不是杀戮,而是守护。”

她抬手抚过身边一棵海棠树的枝干,语气带着一丝怀念与憧憬:“以前的清玄山,是道家圣地,是我成长的家园;现在的清玄山,不仅要传承道家的清静无为,更要成为收留孤儿、传授知识的地方。我已经派人在山下修建了学堂,收留那些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习文练武,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说着,她指向不远处的庭院,那里有几个孩童正在嬉闹,他们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手中拿着简单的玩具,无忧无虑。“我会在这里,守护着这些孩子,守护着这份安宁,就像当年师父守护我一样。”

白落衡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赞许:“这才是真正的圆满。你不仅为自己报了仇,更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超哥哈哈大笑:“陆姑娘,以后谁要是敢来清玄山捣乱,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慕婉柔走上前,轻轻握住陆纤纤的手,温柔地说道:“清玄山的海棠花很美,就像你现在的笑容一样。愿这里永远安宁,愿这些孩子都能健康成长。”

陆纤纤望着满山的海棠花,望着眼前的众人,望着那些嬉笑打闹的孩童,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而祥和。

她知道,这场跨越三年的复仇之路,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她的人生,也迎来了新的开始——不再被仇恨束缚,而是在守护与传承中,绽放出最美的光彩。

嗡——

系统提示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却并未如预期般宣告“终极圆满”:

[重溯与构造时间线完成,完美程度解析:97%]

素白色的空间再次浮现,千万条时间线渐渐消散,唯有眼前这条泛着温润金光的时间线,在虚空之中熠熠生辉,却在光芒深处,隐隐透出三道细微的暗影——那是系统判定的“核心缺憾”,也是他们未能触及的“最完美”门槛。

沐轩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

“百分之九十七???”上官冬曦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我们已经做到零流血、零动荡了,怎么还不是最完美?剩下的百分之三到底差在哪?”

“竟然还是无法达到最完美的时间线吗。”超哥若有所思道。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小诺不解道。

白落衡凝视着时间线中的细节,眼神渐渐凝重:“我想,我们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她抬手一点,时间线中浮现出朝堂的画面——周廉虽正直,却身居临时首辅之位,权力缺乏明确的制衡;神策军依旧独立于禁军体系,秦岳手握重兵,虽暂无二心,却也为未来埋下了隐患;三藩王只是暂时蛰伏,兵权未削,制度性的漏洞依旧存在。

“是制度。”沐轩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我们只清除了魏严这个‘人’,却没有修补滋生权臣与叛乱的‘制度土壤’。皇帝虽然推行了新政,却只是表面调整,并未触及核心——六部职权交叉、监察体系薄弱、地方兵权过度集中,这些问题从未真正解决。魏严虽然倒下了,但若未来出现第二个‘魏严’,依旧能借助这些漏洞兴风作浪。这条时间线的太平,是建立在‘忠臣掌权’的侥幸上,而非制度的保障,这可能是第一处缺憾。”

慕婉柔的目光落在时间线中陆纤纤的身影上,轻声道:“还有人心的创伤。”

画面切换到了深夜的清玄山,陆纤纤坐在窗前,手中摩挲着半块焦黑的竹骨,正是霄昀兔子灯的残骸,眼中满是落寞。

她教孩童绣玉兰、扎兔子灯,却从未敢提及自己的过往;那些被魏严迫害的忠良之后,虽看到了正义,却永远失去了至亲,眉宇间仍藏着化不开的悲戚。

“正义能惩罚罪恶,却无法逆转伤害。这些隐性的创伤,如同埋在时光里的种子,从未真正消失,这应该是第二处缺憾。”

阡溟则将目光投向时间线的因果脉络,声音依旧幽然:“还有我们干预的痕迹。”

画面中,秦岳在神策军大营中威望日隆,却偶尔会凝视着沐轩等人留下的信物出神;李嵩在边境布防时,仍会依赖当年众人传授的战术思路;周廉推行新政时,多次提及“友人的点拨”。

“这条时间线的圆满,建立在我们‘先知先觉’的外部干预上。我们提供了党羽名单、策反了关键人物、预判了三藩动向,这些都不是时间线自然演化的结果。一旦我们离开,这条时间线便失去了‘纠错机制’,若未来出现新的危机,没有了我们的协助,仅凭他们自己,能否再次化险为夷?这种‘依赖外部力量’的圆满,缺乏自洽的因果闭环,这或许是第三处缺憾。”

三人的话如同惊雷,让众人瞬间明白——他们追求的“零憾”,只是“结果上的无憾”,却并非“本质上的完美”。真正的“最完美”,不仅需要天下太平、正义昭彰,更需要制度完善、人心安宁、因果自洽,让美好能够不依赖外力,长久延续。

“原来如此......”小诺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我们以为做到了最好,没想到还差这么多。”

超哥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只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却没考虑到长远的根本。就像治病,只治了标,没治了本。”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怅然,仿佛在疑惑这份安宁能否长久。

沐轩望着那道带着缺憾的金光,心中虽有失落,却更多了一份通透:“或许,‘最完美’本就是一个无限趋近的目标。我们一次次穿越,一次次修正,不是为了创造一个毫无瑕疵的乌托邦,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填补缺憾,让时间线无限接近美好。”

白落衡点头附和道:“这3%的缺憾,既是遗憾,也是指引。它告诉我们,真正的完美,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时间的沉淀与制度的保障,需要人心的真正和解,而非表面的安宁。”

“呃...”白落衡的话音刚落,近旁的沐轩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弯腰捂住胸口,指缝间竟瞬间涌出暗红的鲜血,顺着指节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痕迹。

嗡!同时,整个空间的光晕微微震颤,更猛烈的异动已然骤然降临在众人身上——时间线中的遭遇竟是毫无征兆的出现。

“轩!”白落衡慌忙将他扶住,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衣襟,自己的掌心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时间线中厮杀时留下的细小伤口不仅彻底崩裂,手腕上还凭空裂开一道新的血痕,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超哥刚想上前,肩头的纱布便被鲜血彻底浸透,甚至能看到血珠从纱布缝隙中不断渗出,顺着胳膊往下淌,同时肋下、腰侧等多处早已愈合的旧伤竟同时开裂,疼得他闷哼一声,踉跄着靠在无形的墙壁上,脸色惨白如纸:“不是......怎么时间线里的伤还能回溯到这里来??”

慕婉柔想凝聚治愈光蝶,指尖却传来钻心的疼,指腹、指节凭空裂开数道细密的血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让她根本无法汇聚灵力。

就连她的鼻腔与耳后也开始渗血,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衣襟,原本温和的眼神里满是痛苦与错愕:“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从故事中出来了吗......”

小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鼻血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喷涌而出,他慌忙去堵,却发现牙龈、眼角也开始渗血,脸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点,触目惊心。

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含混的声响,胸口憋闷得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疼......跟时间线里的不一样,像是骨头里都在疼!”

肖清靠在墙边试图稳住身形,耳后、脖颈的血珠越渗越多,手腕处之前的细小划伤竟扩大成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流出。

她低头看着身上凭空出现的血痕,脸色骤然凝重:“这些伤......根本不是我们在时间线里留下的。”

阡溟按住肋下崩裂的旧伤,鲜血已浸透衣料,嘴角溢出的血沫带着浓重的腥甜。他抬头看向众人,声音虽虚弱却异常肯定:“不是战伤,也不是旧伤复发......这是...修改时间线的代价。”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点醒了所有人。沐轩勉强站起身来,擦掉唇角的血沫,胸口的剧痛让他呼吸都带着颤抖,却眼神清明:“之前劝说陆纤纤时,只是轻微渗血,我们以为是旧伤......现在看来,那是第一次反噬的警告。”

“这次更严重。”白落衡握紧淌血的掌心,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我们两次修改同一条时间线,强行扭转因果,时空规则的反噬也在加剧。”

超哥抹了把脸上的血,脸色依旧惨白,却眼神了然:“难怪疼得这么邪门......这不是肉疼,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扯着疼,这哪是战伤能比的。”

慕婉柔终于勉强凝聚出一只微弱的光蝶,却只能勉强止住指尖的血,她看着众人满身是血的模样,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每一次修改,反噬都在加重......如果我们还要继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地面上,众人的血迹交织在一起,泛着刺目的红。

之前的疑惑与失落被此刻的惊骇取代,他们终于明白,那些看似“旧伤复发”的流血,从来都不是时间线里的遗留伤痛,而是强行干预时空、修改因果所必须付出的沉重代价——并且这些代价,将会一次比一次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