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交加之下,阮娇娇昏倒过去,模糊之间察觉到荀瑞那只滑溜冰冷得像蛇一样的手摸过她的额头。
她那儿肿了一个包,是撞进马车里头弄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嘶哑的声喉迸裂出怒气,像是阴曹地府来的使者一样瘆人。
“二当家,这可不关我的事,那是四姑娘自己摔的。”
这声音是先前诓骗阮娇娇,他是秦不理派来的海卫军的男人。
阮娇娇心里懊悔错信了他,可此时懊悔也无用。
她在从布庄二楼窗户往外翻之前,把这男人带来的秦不理的残破字条丢在了地上,闵副将他们应该能看到吧?
可就算看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们方才就追不上,她已经被带上船了,他们还追得上吗?
荀瑞冰冷的手顺着她的脸滑到她的颈侧,摸着她细腻的皮肤,像一尾在她颈间游动的蛇。
阮娇娇起了层层鸡皮疙瘩,挣扎着要醒。
才半睁眼睛,荀瑞那半张被火燎过的丑陋的脸就在她眼前。
阮娇娇惊惧得喉头像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话,四肢也无法动弹,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荀瑞用唯一完好的眼睛看她,凑得极近,扯着右脸模糊的血肉笑,团成一团的嘴唇露出森白的牙,牙缝之间渗着血。
那应当是他自己的血,可在阮娇娇看起来,活像他才吃过人,在牙缝里留下了血肉残渣。
阮娇娇连气都不敢出,平躺在地也退无可退,只好紧紧闭上眼睛。
“砰”一声。
耳畔船板被荀瑞砸得发出一声巨响,阮娇娇肩头一跳,听见荀瑞粗声粗气骂了句粗鄙不堪的脏话,随即胸口有手按压上来。
“你嫌弃我?!”
阮娇娇大骇,推拒荀瑞在她身上胡**索的手。
夜明珠被他又盖了回去,船舱之中一片漆黑,外头流水连连,身下船板晃动——看样子船是被人撑起来,在河上游**,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荀瑞对她动粗,喘气沉重,半边身子甚至压了上来,那意思明显得很。
他一只手是好的,另一只手却鹰爪般蜷缩成一团,展开不得。
阮娇娇的反抗换来他的冷笑。
“怎么?为夫摸不得你?”
黑暗中,带着血腥和腐坏臭气的口气喷落在阮娇娇鼻前。
阮娇娇心有预感,蓦地偏头,崎岖触感的唇和脸果然落在了她脸侧。
计划落空,荀瑞更是愤怒,掐住阮娇娇的颈子,那扑鼻而来的臭气叫阮娇娇作呕。
“荀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开我。”
阮娇娇强自镇定,忍住胃里的翻涌。
那些臭味萦绕在她身侧,阮娇娇怀疑荀瑞身上、甚至内里有哪个脏器已经坏了,正在散发臭味。他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伤药味、血腥味、汗臭味、腐坏味交织,阮娇娇已经干呕出声。
“放开?!你可知为夫想了你多久?!夜夜梦里都是你,无时无刻不想你?”
恶心的话随着荀瑞喷出臭气的口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