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一行人往后院马厩去。
后院马厩是边军老将许镇北住过多年的地方,他在这儿挖过一个地窖,此前曾经将东岛人至一囚禁在其中。
如今,这地窖成了东岛女子罗伽的藏身地。
阮娇娇是知道这个地窖的,要随闵副将一同下去的时候,闵副将在地窖入口就将她拦住了。
“里头死的死伤的伤,味道着实不好闻,四姑娘就别下去了。”
血腥味夹杂着腐臭味,在众人还未接近地窖口的时候,就已经熏了过来。
李寻意爱干净,也不愿意下去。阮娇娇在闵副将的示意下,便在远一些的地方等着。
有人将火把带了下去,阮娇娇只听得洞里头有小小的**。随后闵副将又爬出来,脸上神色不好,走到阮娇娇一旁才低声道:
“怕是活不了了,浑身的皮都被人给扒了。”
阮娇娇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皮?谁?”
有年轻的士兵从地窖里头出来,跑到一旁连连呕吐。
李寻意见状,问闵副将,“底下怎么了?世子可在底下呢,你们……”
话没说完,李昭南一声长哨从地窖口传来。
闵副将直到神色凝重的李昭南从地窖里出来,才道:
“先前没注意看,人是在里头,但身上的皮……被人扒光了。”
李寻意倒吸凉气的声音太明显。
阮娇娇不知为何脑子就是转不过来弯来,迷蒙了好一会儿,才揪住了心里隐约的念头,骇然问道:
“罗伽?!罗伽的皮被人……”
说着,捂住嘴,不敢说下去。
罗伽身上的刺青是海寇藏身岛屿的地形图,她前些日子复刻在纸上,已经交给海卫军了。
有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且……
“看样子是专程来扒皮的,刀口精妙得很,应当是有多年经验的屠夫。”闵副将烦躁道。
“不是说地窖里头有废太子党余孽?”李寻意问道。
闵副将答:“是有一个,看样子是被这东岛女人弄死的。真是下得了狠手,那女人都没了皮了,还硬是掐死了那男的呢。我们在他胸口看到彩雀刺青了。”
这血淋淋的信息量,叫阮娇娇心惊胆战。
自昨夜以来的种种,叫她禁不住双腿打颤着发软。
李昭南的手下来报,说:“确实是咱们在京城碰到过的那个屠夫,落了把刀子在地窖里头,人已经带着人皮跑了。”
又有人说:“那东岛女人怕是活不了了。”
话音才落,有人将满身是血的罗伽从地窖低头架出来。
阮娇娇只看见她血肉模糊的上半身,视线立即被李寻意横身过来挡住。
闵副将随即也将她请到另一旁。
但只是那一眼,阮娇娇的胃里已经翻涌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人被扒了皮,血几乎流光之后,会是那个样子。身上的肌理暴露在日光之下,青紫的经络穿插在其中。
没有了皮肤的包裹,有些肉块还往下坠着,或者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