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织绣技艺书的出版交给聂弘深?
阮娇娇皱起眉头,断然拒绝。
“我已经答应了宋老板,我们在编纂的这本书,是要交给宋老板的闲人书肆印制的。聂老板,生意人讲究诚信,恕我不能出尔反尔。”
宋鸢在初初听闻聂弘深的要求的时候,吃惊又不悦。这会儿听到阮娇娇铁口拒绝聂弘深,神色才放松下来。
聂弘深拍了拍阿鸢的手背笑了笑,阿鸢狠狠瞪他一眼,将手从他手底下抽走。
聂弘深笑道:“我这也不是让四顾年立即答应的意思,四姑娘不如给聂某一个机会,花点儿时间考虑考虑。”
阮娇娇摇头,“不必多考虑,这书自有编纂的想法,再到集结材料,再到如今的编辑,都是宋老板和萧先生,还有我三个人一块儿亲力亲为的。聂老板这会儿要我放到你的书肆出版,这未免有些叫宋老板替人做嫁衣的意思。”
聂弘深不慌不忙,“阿鸢至今还没有找到能大规模印制这书籍的印坊吧?到哪儿进纸,找谁排版,去哪儿印制,这些阿鸢都还没有门路。四姑娘又何苦为难她一个小小书肆?我经营书的路子比阿鸢的更为成熟一些,不——”
话没说话,阿鸢倏地站起身,也不看聂弘深一眼,和阮娇娇打了几个手势,福身告辞。
阮娇娇点头,道:“你放心,就算他说出花儿来,我们三个约好的事情也不会变。”
阿鸢轻笑点头,利落转身告辞。
聂弘深长叹一口气,道:“我还想着拿南陵一笑生的书同她换,你瞧瞧她这急脾气。”
阮娇娇正色道:“聂老板,您给我阮四跑了这么危险的一趟路,我是理当报答的,可这报答,也只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报答,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聂弘深遗憾笑着点头,“四姑娘也莫说这种话,我此去北长港并非专程为了四姑娘去的,不过是顺路罢了,四姑娘不必有负担。”
阮娇娇看着他,不置一词。
聂弘深起身道:“阿鸢已经走了,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聂某这就告退。”
阮娇娇将聂弘深送到阮宅大门外,瞧见阿鸢还在外头,正抬着头专心听萧暮声说话。
萧暮声面上激愤,瞧见聂弘深出来,恼怒道:“阿深,你这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你怎么老是想抢阿鸢的生意?这书肆是阿鸢她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你老来横插一脚,她的书肆迟早要关张诶!”
看来阿鸢将聂弘深开口和阮娇娇要出版的事情,同萧暮声说了,萧暮声这是在给阿鸢,也是在给他自己抱不平。
阮娇娇离得近,听见聂弘深嗤笑了一声,低喃道:
“谁要抢她的?要抢也是抢你的。”
阮娇娇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又听见聂弘深高声道:
“她那小小书肆承不起这么大一本书的印制的,书肆关了也好,哪天要关张,还劳烦宋老板跟我说一声,我重金买下你的铺子,和我的陶陶居并在一块儿。”
阿鸢愤而怒视他,手势打得又快又凌乱,连一旁的萧暮声也没看清。
“阿鸢,你慢着些。”
聂弘深笑道:“阿鸢,你连话都说不了,怎么做生意?和印坊的人打交道不用说话吗?你以为所有人都看得懂你的手势?你以为人家都不忙,能等着你在你的小板板上写字?”
这话一出,阿鸢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僵硬着一动不能动。大睁的双目里,霎时就浮上了泪。
萧暮声气得捏紧拳头,上前来一把掐住了聂弘深的颈子。
“聂弘深,你这话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