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宅的门房将大门打开的时候,外头站着几个人。
虽然只是寻常百姓打扮,可陈颂年还是一眼能看出,都是海卫军。
“哟,出来啦?这丧气得像死了爹娘的脸是怎么回事?”
陈颂年循声看去,瞧见吊儿郎当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臂交叉倚在阮家大门旁的……不是秦不理还有谁?!
并且从他脸上讨人厌的笑容来看,他八成是听到了阮娇娇刚才拒绝他的话。
他笑起来就像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诶!
情敌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陈颂年之前想过他那一跑,或许叫他苦心经营、已经取得阮娇娇信任的成就毁于一旦。
但他没想到毁得这么彻底啊!
阮娇娇冷静又绝情,一丝丝希望都不给他。
撕破那平和外表的始作俑者这会儿还搭上他的肩,同他哥俩好似的,揽着他——也是推着他往他的马车去。
“哎你说说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没了阮四姑娘,你还有沈四姑娘啊!我听说,老尚书有意让楚州沈家的四姑娘……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呐!”
陈颂年置若罔闻,大大翻他一个白眼,拎衣角上车。
秦不理在他放下车帘的时候,一手巴住了车门,探进头来,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你当真要帮曲寻音?”
陈颂年拨弄手上的玉石,“我双亲也是被人杀害的,我知晓有仇不能报的滋味。”
“你送曲寻音出城,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她这仇,不止涉及海寇,还涉及李朝人。那人还在京城,位居高官,她敢,可是你敢吗?”
秦不理正色的时候,面上杀气重。那是长久浸**在战场上,不怒自威的撼敌之气。
陈颂年看他半晌,皱起眉,“阮家四姑娘是看上你哪儿了?”
秦不理便知道他是有心扯开话题,咧嘴一笑,“自然是我长得好看。”
“你好看吗?”陈颂年反问他。
换成别人,或许会因这反问自卑,或是得自谦一番。可秦不理不会。
“怎么不好看?不好看的话,你妹子之前怎么要死要活地要嫁我?还有你那表妹,叫什么来着?”
看秦不理还当真认真解答,认真回想他表妹的名字,陈颂年忿忿叹气,手里的玉石一打马臀,催促马夫快走。
秦不理还假惺惺地追了几步,“哎……这就走啦?不多待会儿?”
“我不会再逃了。”陈颂年倚在车窗旁,微微转头,只用眼角余光看身后的秦不理,“就算打不过,打死我,我也不会再逃走了。”
秦不理没吱声。
等陈颂年的马车走远,戈青才靠到他身旁来:
“当真叫阿音姐去京城?太子妃的马车我们真的不敢拦?”
秦不理斜他一眼,“什么太子妃?陈颂年唬曲寻音和你们罢了。天要下雨,她要报仇,拦不住。好在咱们已经把内奸的线摸得差不多了,她去不去都不影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