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袅袅,款款莲步,浑身洋溢着浓烈的香气和无限的风情。
是仙乐坊的花魁曲寻音。
阮娇娇此前只听说过曲寻音的美有多动人,多勾人魂魄,却一直没能亲眼见过。
曲寻音同她定过好几次绣品,都只是差人来订,阮娇娇也没能踏足仙乐坊,没能一窥芳容。
这会儿一见,还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
阮娇娇都快被她那一双勾魂凤眼给勾去了,呆愣地看着满身香气的曲寻音曲着膝盖,艰难依偎到古通一的怀里。
还把她给挤开了。
古通一的手一开始还坚持不放的,可曲寻音语带怨念,声音里带着千万把无端钩子,猫爪子似的又轻又撩地,挠着人的小心脏。
“古通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我叫你你都不理我。怎么?有新娘子在怀了,你就忘了我了?”
别说古通一和官差们听得如痴如醉,连阮娇娇作为一个姑娘家,都听得耳根发红。
妖而不媚,娇而不俗,曲寻音说话和唱歌一样动听,就像只黄莺在枝头娇声啼叫,挠得人的心里七上八下。
“哎呀,怎么可能啊……”
古通一往后探头,看向阮娇娇,肥肉脸上带着可惜,又有着挣扎。
他在阮娇娇和曲寻音之间犹豫起来了,像选货物似的,犹豫要挑哪个。
“好哇!”
曲寻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阮娇娇,媚人的凤眼一眯,一揪古通一的耳朵。
“你除了轿子里那个,这儿还扯着一个呐!亏我还在仙乐坊里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你倒好!”
曲寻音比阮娇娇还要高出半个头,仗着身高,拎着古通一肥厚的耳朵,转向阮娇娇,娇吒道:“你最近是换口味了啊!这么干瘪的姑娘你都喜欢上了?!她长得有我好看吗?!”
古通一摇不得头——他耳朵就在曲寻音手里呐!只能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怎么能有人比你好看?!你在本县太爷的心里头最美!”
他这样指天立誓地一嚷嚷,轿子里头就传出哭声来。
在阮娇娇看来,那哭声带着故意,是故意要叫轿子外头的人听到的。
“昨夜里还叫人家亲亲宝宝,说人家在爷的心里是一等一的好,一等一的宝贝!今天见着别的女子,奴就成了被嫌弃的那一个了!要是这样,还不如将奴打发了去,卖给别的人。”
这一通哀哀怨怨的,声音听着也是袅袅动人。
就见得古通一霎时就腿软了,冲着轿子那儿叫唤:
“没有!没有!点点还是爷的心肝宝贝,还是爷的——”
要出口的污言秽语,全都断在曲寻音猛然往上一提的手上。
“什么?!原来奴家不是爷的宝贝?古通一,你今天不说清楚,仙乐坊的大门,从今往后你是别想进了!”
古通一被拎得哀哀叫唤,官差们都戏谑笑起来,连带附近的百姓也大胆探头出来,由着曲寻音的高声怒骂看一场好戏。
“哎呀,不是呀!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那奴就不是了?!”轿子里头那个又哀泣起来。
“你是!你是啊!”
古通一焦头烂额,耳朵在曲寻音手里,只能斜着脑袋尽力踮脚。心在轿子里的人身上,哪儿还有余心余力管顾阮娇娇?
“古通一,你说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心肝宝贝?!”
“一朵野花,怎么能跟奴这样清白出声的黄花大闺女比?爷~”
这一声,叫得古通一心神**漾,哎哎地连声应和着。
“好哇!我倒要看看轿子里头的黄花大闺女是个什么货色,看我不抓烂她的脸!”
曲寻音松开古通一的耳朵,捋着宽大的纱织衣袖,不失柔媚又气势汹汹地往轿子去。
轿子里头立即爆发出一阵哭嚎。
“爷!你看她!她吓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