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这几日夜里,说不上睡得好,也说不上睡得不好。
总觉得被鬼压床似的,总有人像捏一只面团一样,捏她揉她。偏她还醒不过来。
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后遗症,因为总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因为赶工而隐隐作痛的颈子和腰,在睡一觉后总能得到极大的缓解。
可她趴着睡的时候未免也太多了。
阮娇娇百思不得其解,同卫伍婶拜访海卫军的亲眷们的路上,同卫伍婶说了这件事情。
“什么?鬼压床?”卫伍婶惊奇,嚷嚷得连前头带路的颂爷都诧异回了头。
“鬼?什么鬼?”
阮娇娇连忙摆手,压低声音,无措道:
“我就是……就是想问问,那宅子之前的主人是不是遇到过什么难事?是不是有……有不干净的东西?”
迎着卫伍婶难以置信的目光,阮娇娇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无他,卫伍婶的目光实在是……将阮娇娇看成了一个笃信怪力乱神的傻子。
“不可能不可能,海卫军阳气可重着呢,寻常鬼怪哪儿敢近身?”
卫伍婶连连摆手,又多说了几句“不可能”。
阮雅宁跟在后头,忍住了没吭声。
那可不是海卫军头子就是最大的色鬼么?
阮雅宁想起自己和戈青扒着门缝,瞧见那大色鬼给阮娇娇捏着拍着抚着背,看阮娇娇的目光就越发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然后就总忍不住……
弯腰,抱抱阮娇娇,亲亲阮娇娇。
更离谱的是,他还要睡在阮娇娇身旁。
虽然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鬓角贴着鬓角地睡,但阮雅宁就是觉得大离谱!
他何曾将阮娇娇的名节放在心上?!
她和戈青自然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他俩确实也击掌起誓过。
但是万一呢?!
万一有人闯进来,瞧见待嫁闺中的阮娇娇被海卫军头子抱在怀里安然熟睡呢?!
——虽然话说回来,阮宅被秦不理的人暗中护着,大概率也不会有不长眼的蟊贼闯进来……
可他也没问过阮娇娇愿不愿意这样同他睡啊!
他好歹问一下阮娇娇,愿不愿意这样没名没分地被他轻薄了去!
就阮雅宁所知,阮娇娇至今还觉得秦不理娶了别人家的姑娘作妻呐!
就这误会,阮雅宁不能替秦不理挑明。旁敲侧击,阮娇娇也听不出来,只自顾自陷在自怨自艾里头。
阮雅宁觉得头疼。
她要真告诉阮娇娇那不是鬼压床,是海卫军的头子借着给她顺气的借口,那……
阮雅宁微微侧头,借着视线的余光,能感受到那股子戾气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