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理“嗯”一声点头。
温敬在旁无人理会,自顾自倒茶喝,等阿弥吃罢一个馒头,要拿第二个的时候,才问:“你不是李朝人?”
“我是李朝人。”阿弥笑着看他,大房作答。
温敬的手在她脸上虚虚画一圈,“你长得不像李朝人。”
阿弥噗呲一声笑,“我阿娘是北游人,但我生在李朝,长在李朝,实打实的李朝人。”
阮娇娇心中惊叹,又艳羡。这女子,果真是落落大方,又爽朗豪迈,谁见了她会不喜欢?
阮娇娇视线往旁移,恰好秦不理也看向她。二人目光交叠,阮娇娇惊慌失措,赶紧撇开。
“这就是循规刀?”阿弥的目光落在温敬桌上的刀,兴致勃勃问。
“这便是循规刀。”温敬微微笑,觉得阿弥有趣。
“我师父是人老君,不知道前辈听过没有?”
“人老君?”温敬微微诧异,“你是人老君的徒弟?那怎的用软剑?”
这反应,就是认识了。
阿弥不好意思笑一笑,“拎不动,我师哥才用刀,我用剑。”
“人老君的刀法,当年不输我。他如今在江湖里排名几何?我这一路出来,不曾听说过他。”
“他啊?”
阿弥晃一晃桌上的茶壶,茶壶空空,她便去看秦不理。
秦不理叹口气,认命拎着茶壶,走出去。
阮娇娇小心看着这一幕,垂下眼,心中怅然。
“他去北游养马去了,我看我师弟的回信,日子应当是挺惬意的。”阿弥笑着,继续答温敬。
“养马?”
温敬先是一怔,后来也跟着阿弥一块儿笑。笑到最后,怅然看着李夫人,“我当年,也想着带你去北疆,放马牧羊的。”
李夫人冷眼看他,冷哼一声。
阿弥好奇,挪到权公一旁,权公便附在她耳畔,悉悉索索同她说了一通。
秦不理提了茶壶进来,先给阿弥斟了一碗,再问医无能,“怎么样?”
医无能给阮娇娇搭了半晌的脉,往时把脉可没有这么久,今日他倒是闭目凝神地,探了许久。
适才睁眼,就遭秦不理这样问,医无能抿着唇,连连点头,“我心中有数,心中有数。”
秦不理才要同阮娇娇说话,外头又匆匆跑来一个奴仆,大呼小叫:
“姑娘!四姑娘!守卫军的来人说,他们要去的接的李掌柜的儿子,被人杀死在乡下了!”
那奴仆高声重复了好几次,等到房门口,瞧见众人都在,尽管惴惴不安,但还是惊慌失措地又重复了一次。
“李掌柜的儿子,被人杀死在乡下了,陪着他的老婆子也一同死了!”
阮娇娇大惊,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瞪大眼睛,身子摇摇欲坠,嘴唇颤抖着,好半晌,才抖落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你说我的旭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