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位守卫军,鬼鬼祟祟,弓着背护着手里紧抱的包袱。
瞧见雅座中这样多人,他先是一怔,再就是转身就走。
戈青将他拦下,“哎哎哎,这都是自己人,无妨无妨。”
“什么无妨?!”那守卫军谨慎压低声音嚷嚷,“你当我不认识卖糖葫芦的,当我不认识阮四?要是这事儿叫别人知道了,我……那可是重大八十大板的罪!”
戈青将他往回推,“你瞧你瞧,秦江在那儿呢。没事的没事的。”
那守卫军嘴里嘟嘟囔囔,不甘不愿转回来。
秦不理此时指着至千道:“就给那人看,辨认辨认就行。”
那守卫军抱紧那包袱,再谨慎看了一圈雅座中所有人,同至千示意道,“那你跟我来。”
说罢,先走出去。
翻译汉子提着至千的胳膊,带着他跟上。
阮娇娇转头问秦不理,“是什么东西?”
秦不理笑笑看她,“你看不得,你看了夜里会做噩梦。”
两句话没落,外头便传来一声哭嚎,比先前林妇人的哭嚎更是撕心裂肺。
阮娇娇吓了一大跳,惊慌看向门那儿。
翻译汉子提着痛哭流涕的瘫软的至千回来,扶回凳子上放好。守卫军从门边探进一颗脑袋,同秦不理道:
“这东西不好拿出来,我这是跑过来的,既然看好了,我这就回去了。”
秦不理点头,又吩咐,“叫你看好的人,看好些。”
那守卫军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算作回应。戈青从他身后将他颈子一扣,笑着用手臂拉着人出去。
“走走走,我送你出去。”
阮娇娇看那守卫军自始至终将包袱抱得紧。但那包袱其实憋得厉害,阮娇娇怀疑里头是否有东西。
至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苗十四的肩头。
苗十四拍着他的背,用东岛话询问。至千断断续续,几度哽咽得说不出话。苗十四好容易才拼凑出他的话,面色越发凝重。
秦不理道:“十四爷看起来倒是意外,你难道怀疑过死在观音庙里的那个不是他哥哥?”
苗十四看向秦不理,眼神木然。好半晌,才道:“当日事发突然,那人虽然和至一穿一样的衣服,身形也差不多,但我总感觉……说不清楚,觉得不是至一。”
秦不理道:“面皮被剥去,脑袋还被塞在酒坛里头,确实难以辨认。所以你也是这样同他说的?说他哥哥可能没死?”
苗十四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多问?”
秦不理看向李夫人,再看苗十四,“你们为何觉得他哥哥没死?是因为李掌柜被人杀死了,你们怀疑凶手是他?”
李夫人屏气凝神,等着苗十四的回答。
苗十四看着她道:“确实,是因为李冬故死了。说来也是巧,我从牙行薛大脚那儿听说李冬故悄悄买了个宅子,可谁知道他突然在宅子附近横死了。薛大脚怕惹事,没敢四处张扬李冬故买了他的宅子的事情。我去看那宅子,恰好听到刚才那妇人在院子里头同人说话,说的是有鬼杀李冬故的事情。”
“那不是鬼,那是海寇中的术士会用的遁地术法。”秦不理道。
苗十四点头,拍一拍至千的肩,“我同至千说了,至千觉得像是他哥哥。他哥哥是个自小修习术士之法,功夫也不差。我们猜测,是他哥哥后悔将宝图给李冬故转交了,又或者是李冬故没有把宝图交给四姑娘,至一知道了,杀了李冬故。”
秦不理道:“所以你们就在李冬故的宅子住了下来?”
“只有至千住在那儿。”苗十四道,“那段时间四姑娘不出门,我们也不知道宝图有没有到四姑娘手上。海寇围城的时候,至一听到他们是为了宝图而来,还听到了他们之中有人提到了李冬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