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打,气浪一阵高过一阵。
阮娇娇不懂武,也很少近距离看过人家比武,那糖葫芦老头儿和温敬不过在她四五步开外的距离。老头儿用的是掌,温敬的刀就斜靠在近处的窗下。
看他那意思,好像也没有拿刀的打算,只是以拳脚应对糖葫芦老头儿的掌。
那糖葫芦老头儿先前看着畏畏缩缩,一副市井普通百姓的模样,这会儿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劲道,不论是面目还是出拳的身姿,都狠戾得叫人心惊胆战。
地上一片狼藉,被拍成对半的桌子斜在地上,酒菜都挤到居中断裂的缝隙里头。
秦不理一手手臂往旁斜,将阮娇娇挡在后头。阮娇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上他那手臂的,揪心看着打斗那处。
“竟然是苗家掌?”吴遂也来到秦不理一侧,适时将秦不理没填补到的一侧补上了,阮娇娇被这二人挡住,若是手脚不长眼,他们倒是能替她挡上一挡。
苗?
“那位老先生是方才说的苗家人?”
吴遂转头看阮娇娇,笑着要出声,秦不理恰好看他,看得他低咳一声,将头转回去。
他瞪了吴遂,也不应答她这话。
外头有伙计的探头进来,冲着秦不理这儿扬声问:“爷,要重新备菜么?”
秦不理就着他这问,高声同打斗的二人道:“二位前辈,有事情不如坐下来商谈,旧日恩怨不该是今日重点啊!”
糖葫芦老头大喝一声,“老夫追寻循规刀多年,要报的就是我苗家满门被屠的仇!今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老夫!”
温敬气息有些不稳,应对之中有些吃力,但仍旧没有将刀拿起来。
“你果然是苗家人!你苗家偷觑我的信件,只是被杀满门已经是我的仁慈。若我不仁慈,我怎的会放过你这个老头儿?——不对,不对不对,苗家既然满门都被我杀了,你又是哪个?我应当不会错漏一个才是!”
这说话之间,又是拳打脚踢的十来招出去。
秦不理笑了一声,同那伙计道:“隔壁那桌动了没有?”
伙计眨巴眼睛,道:“还没,只是坐着,连水都没喝。”
隔壁还有人?
阮娇娇奇怪,但看秦不理的样子,她就算问了,他也只怕会像刚才那样忽略她。
秦不理同那伙计的道:“在隔壁添几个菜,多备水酒。”
伙计的听令下去。
阮娇娇看着那伙计下去的背影,心想这儿怕也是这悍匪的地盘,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好看么?”
秦不理出声,将阮娇娇瞬间的出神打断。
阮娇娇将视线收回,看他侧头用眼风扫她,对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
心想他方才没理她,那她也不要理他。便赌气,不说话。
那头的战况虽然仍旧激烈,但看起来糖葫芦老头儿已经占了上风。
温敬步步败退,已经退到自己的刀旁,但仍旧还没有拿刀的意思。
阮娇娇奇怪,他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拔过刀。
正是困惑时候,有一白衣身影似蝶翩跹飘过。
阮娇娇诧异睁大眼,看着一袭白衣的李夫人身姿轻盈,一手打得笔直,五指呈一个蜷缩的鹰爪状,进了门,就直直往温敬那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