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
阮娇娇被推进马车前,又多看了那将目光钉在她身上似的年轻守卫军一眼。
相貌平平,她对他的这张脸没有什么印象。也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热情看她,笑容都要咧到耳后,看着傻乎乎的。
只是公仲这个奇怪的姓,她好像听他二哥提到过。
但具体提到什么,倒是忘了。
“公仲?”
马车里头伸出一只手,在阮娇娇呢喃出声的时候,把她的手用力握住,坚定而缓慢地将她往马车里头拉。
“公仲小子——啊不,如今该称呼你一声公仲大人,怎的,公仲大人这是有公务要办?”
医无能笑着问,阮娇娇能想象他面上的喜相。
但总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异。
说不清楚怪异在何处,好像是……
“医大夫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姓公仲的?”
阮娇娇被秦不理拉着坐到马车最里头,手里被塞了只手炉。禁不住好奇,还是问秦不理。
秦不理瞥她一眼,“你对他很是好奇?”
阮娇娇觉得他这一眼,比外头医无能对公仲大人的态度来得更是莫名其妙,且怪异。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耳熟……”
阮娇娇盘腿坐好,借着秦不理盖过来的毯子,将自己的腿围好。
这几日一天三顿地走,她腿酸疼得厉害。今日秦不理觉得她偷懒,其实也并非偷懒,而是腿上的疼痛甚是嚣张,她是半步路都不想走了。
恰这时,听到外头的公仲大人道:“神医大夫莫要折煞我,不过是得了秦将军的照拂,在守卫军混口饭吃。若不是秦将军在莫将军面前为我美言,我怕也坐不上参将的位置。”
他连说两个“秦将军”,阮娇娇还以为他是在说“秦江”,心中接连咯噔两下,偷偷觑看秦江。
秦不理垂着眼不言语,专心拨拉香炉中的药草。
参将?
守卫军的参将……应当是叫荀瑞?今年初她在城外被马匪拦下的时候,最后头有一个叫荀瑞的守卫军副将来。
眼前这拨拉香炉的秦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躲在她后头,用刀胁迫她的呢。
阮娇娇想起当日的凶险,虽然已恍如隔世,但瞧见秦不理如今这般心安理得混进阮家来,心里还是不自在,忿忿“哼”了一声。
这一声,叫秦不理抬眼看她。
阮娇娇哪儿有那个胆子同他这犀利目光对视?赶紧将视线撇开。
车窗外头,公仲还在同医无能说话,说是陇南城中有半年前残留的海寇,他正在带着人搜查。
医无能道:“那既然有公务在身,我们就不打扰。权老狗,快上车,我们走啦!”
公仲元急急问道:“四姑娘是要去哪儿?如今不太平,我可护送四姑娘一路。”
权公在医无能的催促下上了另一辆马车。大概是被医无能接连催促,权公骂骂咧咧,将火气全发在公仲元身上:
“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半年来三番四次要进阮家看望四姑娘,怎的,害了她一次还不够,你还想打别的主意?”
阮娇娇微微一拧眉。
害了她一次?
公仲元着急道:“那并非……那只是我无心之失,我并不知四姑娘——”
“公仲大人!公仲大人不要将这权疯狗的话放在心上,不知者无罪,你当日也是无意的。这桩事情,我医无能替四姑娘回你吧,只是一件小事情,她既然都已经没事了,你往后就休要再放在心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