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理此行人不多,虽然都是精甲护卫,但主要的主力还是在戈青那边。
他这一行,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好叫戈青他们能顺利登顶玄妙峰,顺利将纸鸢放进陇南城。
并且秦不理还不着急解陇南城围困。
这才七天,对陇南城这样大的城池来说,物资暂时充沛,目前看来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秦不理想等,等海寇围城的时间再长一些,等里头的百姓惊惶更盛,再等里头的守卫军不得不应对、却又应对不了。
守卫军这么多年来怂居在城里,有战从来不敢应。秦不理先前以战试探过,守卫军主将蔡康是当真没个组织能力。
不管是调度还是战术部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塌糊涂,白瞎了麾下这么多士兵。
蔡康治兵不力,这么多年来,还任由几个千户和百户在军中作乱,行鱼肉百姓之事。
秦不理正好要借这个机会,叫陇南城百姓认清守卫军的怂和阴毒,为海卫军争取陇南百姓的支持。
若是顺利将守卫军名正言顺收入麾下,肃清后可用于一同抗击海寇,那他将海寇彻底驱除出李朝的夙愿便能更好实现。
“秦将军,起风了,大风!”
公仲家最后一根独苗苗公仲元跟在他身侧,不必学问风人那般湿手指试探,从后来的狂风也在推着他们的人马前行。
虎父无犬子,公仲元当真是个好苗子。身体素质奇好,脑子也聪明。海卫军没人同他说,他自己猜出来秦江便是秦不理,当夜里便大着胆子,求秦不理收留他,他愿意在秦不理手下办事。
这可叫常断风大大阴阳怪气了一把。毕竟常断风一心想收公仲元,倾囊相授,把救命兄弟在世上仅剩的血脉培养成才。
没想到人家看上的是秦不理。
秦不理自藏匿地探出头,看向远处。
远处已依稀可见陇南城北门,门前黑压压,黑压压之中又有点点白,那是海寇丑陋的光光颅顶。
秦不理问公仲元,“你看人数,可能测算出有多少人?”
公仲元眯着眼,看半晌,道:“二千多吧?”
另一侧,有海卫军沉声道:“三千五百余人。”
公仲元咋舌,不敢再应答。秦不理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指向北城门北侧。
“你瞧那儿,有个山坳,那上头的绿是不是不一样?”
公仲元瞪大眼,“那是……是假的?”
先前沉声说人数的那人便又道:“是假的,是远看像草的布。我们之前上当过。”
“像草的布?”公仲元喃喃,“像草的布……”
“怎么了?你在哪里见过?”
秦不理意识到他这话应当是跟阮家有关,盯紧了他的神色,等他回话。
果然,公仲元“啊”了一声,看向他。
“我刚到阮家的时候,他们叫我去棠梨村取一车布送到码头去,那一车就是这种像草的布!”
秦不理一凛,“当真?!”
公仲元因他陡然严肃的神色怔了一怔,还以为他不信他的话,连忙道:“自然是真的。布是我亲自驾车运的,码头的人手不够,我还帮忙了。搬的时候,有一匹布掉了下来,上头一块块花斑,绿不绿蓝不蓝的,我当时还说这么丑的布谁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