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知后觉,阮娇娇也明白了,秦不理不想回答她的疑问的时候,就总用别的事情搪塞她。
偏她也很容易被他扯开话题,关注点落到别的事情上头去。等到回过头来仔细想,总要懊恼,然后好奇就加深。
他若是个刀口舔血的江湖客,怎么会同海卫军这么熟?
在他们千钧一发之际来驰援的将军,自称是海卫军副将常断风,他此行带了六百海卫军,从北长港赶过来。
阮家的奴婢们都听过常断风的名字,说也是骁勇战将一名。阮娇娇却没听过。
因此常断风钦佩同她行礼的时候,阮娇娇又是错愕又是疑惑。
疑惑什么,阮娇娇说不清楚,大概是这常断风看她的眼神复杂,好似认得她一样。
若不是阮娇娇知道自己,甚至是阮家同海卫军都没个交集,阮娇娇都想问他为何用看熟人的眼神看她。
阮家和海卫军是没个交集的,东南各地的州府、城县守卫军或多或少都得过阮家的资助,其中以陇南城守卫军最得大头。但阮家却没有资助过海卫军。
阮娇娇以往没关心过这些事情,如今想来,或许是因为海卫军隶属朝堂直管,不需要民间的金算盘们资助。又或者是她父兄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毕竟海卫军所在的沿海,离陇南城距离尚远。
秦不理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
他眼中没有情绪,唇角虽然是微微勾着的,但那实在不像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秦……秦江?”
阮娇娇心生怯懦,突然不想知道了。
“我们被海寇包围,困在这里,海卫军来驰援,仅此而已。”
秦不理的声音低沉,将阮娇娇凌乱的头发顺了一顺。
“那……那你昨天,为什么要上我的马车?”阮娇娇又问。
秦不理道:“守卫军在找我,只有你阮娇娇在的马车,他们才不会查。毕竟在城门附近亲自排查的,是荀瑞。”
阮娇娇咬住下唇,低头看映出天空的水桶。
今日是个晴天,天蓝得很。阮娇娇在一片隐约的湛蓝之中看到秦不理的脸。
但他乃是一个背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换句话来说,他不过是搭了个便车,躲避守卫军的盘查。
荀瑞也确实没叫人搜她的马车,还护送她出城。
当然,也还行了假扮山贼劫道,好英雄救美的事情。
“我听常将军说,陇南城城门紧闭,谁叫都不开,狐江村驰援的海卫军被他们骗到了城里去,一同关在里头了。”
阮娇娇愕然抬头,“什么?封城?”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有几次听说海寇要来,或是城中有大案、命案发生的时候,也会封城自保或排查。
“他……他们其实是不打算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阮娇娇说不清心里的难过。被家乡人抛弃,也不过如此。
秦不理看着她,点头,“应当是这样,若然他们早就出来了。”
阮娇娇发怔,又垂下眼。
秦不理道:“听说荀瑞昨天就已经回城了,守卫军主将蔡康回乡探亲,临行前将一应事务交由荀瑞处置。我还说不好是不是他下令锁城门封城的,如今城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
阮娇娇“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