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严肃,又和之前她见过的秦江完全不一样了。
阮娇娇心内紧张万分,呼吸都急促起来,慎重点头。
就见秦不理带着吴遂出去,途中接过了旁人递过来的一件甲衣。
阮娇娇怔忡了一下,看着那二十来个穿着海卫军甲衣的人,居然有些恍惚。
他到底是谁?他不是接了生意的杀手么?怎么会有海卫军的甲衣?
“哎,这偷来的甲衣就是不合身。”阮娇娇正扶着门框看大步上城楼的秦不理,耳畔传来浮夸的笑声。
转头看去,是戈青,对着秦不理的方向“啧啧”出声。
“偷来的?”
阮娇娇怔怔看他。
戈青长得眉清目秀,虽然自称是方翠翠的亲弟弟,但和平平无奇的方翠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他长相偏阴柔一些,身上还有未脱的少年稚气。细皮肉嫩,说是跑江湖的不像,说是书生也不像,但当前身骨还未长开,日后也会长成秦不理那般粗壮如山也未可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阮娇娇小心翼翼,想从戈青这儿得到答案。
戈青一脸无辜,似有水波熠熠的眼像初生的鹿,叫人不敢对他有半分大声,怕惊吓着了他。
“我们?四姑娘在说谁?我是翠翠姐姐的亲弟弟啊!年前我们姐弟逃饥荒,途中还失散了,我姐姐饿昏在阮家的门口,是阮二爷把她捡进去的呀!”
阮娇娇懵懵懂懂,双目迷茫,“是吗?”
她好像没听方翠翠说过。
不过方翠翠话不多,同她交心的时候更少。多数时候是她在说,方翠翠在听。
她喜欢方翠翠的,不就是她的安静么?
“是啊!后来我姐姐好了,我正巧也流浪到了陇南城,我们姐弟才得以在阮家团聚的啊!这一切,还都是因人美心善的四姑娘您啊!”
阮娇娇更是懵,“我?”
“您不记得不奇怪,您常病着,有好些事都不记得了,这不稀奇的。”
戈青笑嘻嘻。
阮娇娇看他半晌,转开视线。
这人嘴里,好像没一句真话。
“四姑娘,您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
戈青好似也立即意识到了阮娇娇的不信任,收起了嬉皮笑脸,问阮娇娇。
阮娇娇看着在门楼上指挥众人的秦不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
在这儿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但这是要和——可能回来的——海寇真刀真枪干起来的事情,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人在主屋旁吆喝,“找到黑土炮啦!干的!还能用!”
一嗓子,叫堡垒之中所有汉子都欢呼起来。
戈青扔下她,帮忙从寻到的机关里头扛出被油纸层层包裹的黑土炮。
闵盛占据这处前朝堡垒的时候,因只有他父女二人,他又懒惰,其实堡垒之中许多地方他都没查探过。
也正因他不查探,吴遂他们才能在各个密室和机关里找到堡垒弃用前的最后一批士兵藏起的物资。
秦不理折返回来看的时候,甚至能在戈青的进一步发掘中挑拣出东南堪舆图和海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