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阮娇娇怔忡片刻,掀开车帘子去看。
曾闯进废旧庄园,撞见她和秦不理的那年轻奴仆,正回身笑着看她。
这玩世不恭又透着些讨好的笑,眼熟得很。
“你……”
阮娇娇眉间蹙起,想不起除了在废旧庄园那儿,还在哪里见过这年轻奴仆。
“小的戈青,伺候四姑娘的方翠翠是小的的亲姐姐。”
戈青笑得无辜。
阮娇娇恍然想起,方翠翠昏倒当日,确实是这个人告诉她要治方翠翠,要用贲木草,也给她指了路,说那个叫秦江的手里有贲木草的。
时隔一月有余,她竟就将他给忘了。
“糖葫芦,四姑娘要吃么?老许交待过,四姑娘出城路过糖葫芦摊,都要买一串的。”
阮娇娇看向他指向的方向,举着插满糖葫芦高竿的是个中年人,不是东城门那哑老头。
视线再移到一旁,要出城的百姓车马人,竟然排了一排。
“那是出了什么事?”
阮娇娇指着前方那出城的队伍,问戈青。
戈青好似有个哂笑,才同她答道:“说是城里有蟊贼,守卫军和县衙正大肆抓捕呢。四姑娘这段时间都在家中养病,不知道这些个陇南怂卫军把守了城门,出城的和进城的都要严格排查。”
蟊贼?
阮娇娇想到在废旧庄园的时候,确实因为守卫军要进来搜查,他们躲到了机关里头去。
对了,守卫军搜查,是之前一个叫吴遂的糙汉子带来的消息,眼前这个做她车夫的阮家奴仆,当时也是立即就顺着吴遂的吩咐,和她一起架着秦江找地方躲藏的。
阮娇娇现在清醒了些,当天的清醒和细节一对,咂摸出一些不对劲来。
吴遂是秦江的人,戈青对吴遂当时躲守卫军的决定几乎是立即就反应了。在庄园里头寻路摸机关的手法,也不像是寻常奴仆会的……
“四姑娘,我脸上有东西?”
戈青被她看得尴尬,抬手摸自己的脸问她。
阮娇娇略微窘迫,低咳了一声,吩咐戈青去给闵万尔买一串糖葫芦。
瞧着戈青那行走挺拔如松的背影,轻易就和其他百姓区分开来,阮娇娇的心里还是冒着诡异。
又想到,他和方翠翠一样,很少说“小的”“奴婢”这样的自称。他方才自称一个“小的”之后,说的都是“我”。
或许是这对姐弟就是这般桀骜不驯,沦落阮府做奴全是因为家道中落?
说起来,她还从没问过方翠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呢。
阮娇娇正一手掀着帘子,看着戈青的背影蹙眉,一旁有人以刀柄,敲了一敲车框。
阮娇娇吓一跳,赶紧望去。
陇南守卫军副将荀瑞,正凝眉不错眼地将她瞧着。
“四姑娘这是要出城?”
阮娇娇想着那日在庄园搜捕秦不理的守卫军里,带头的就是这一位荀瑞,急忙垂下视线,不和他对视。
“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