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她的东西放在哪儿?
而且——
“我……我没要你……”
帮她上药。
缩回来的脚又被拉回去,放在他腿上。
警告的一眼瞟过来,阮娇娇立即浑身僵住。
他的气场总是太过凌厉而强大,阮娇娇觉得自己像被虎爪摁住的一只小蚂蚱,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
只是脚跟抵着结实的大腿肌肉,热气透过衣裳传到她的脚,清凉刺鼻的药膏抹上她的脚腕,灼热的大手又在细细揉捏她的伤处。
这场景,难免叫她又惊又羞。
惊的自然是生怕这会儿会有人来,看见她的脚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揉搓。
那到时候,可真是清白声誉尽毁。
阮娇娇咬唇,恨不能双手捂脸,不敢将这不自在的场面瞧在眼中,面红耳赤撇开视线。
但那秦不理一副心无旁骛模样,眼不带一丝杂念,只专心对待她肿起的脚踝。
“想要找我,差人去就好,何苦还要自己去?”秦不理这般平声说,也不看她,“自己去便也罢了,骑马、坐车、找轿子都成,怎么还走着去?”
阮娇娇不答话。
她怎么敢叫别人知道,她认识他?
“又或者,差人给我送信,我来一趟不就行了?”
秦不理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已经不太妥当。
阮娇娇瞧他浓眉突然一皱,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叫他不悦的事情。
阮娇娇将一双嫩白的手指绞着,全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人,怎么应对当前的场面。
秦不理料理好她的脚踝,替她穿好鞋袜,用她房中的水盆洗净手。
阮娇娇悻悻地坐在凳子上,垮肩搭脑袋,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她要同他说什么?
他来这儿要干什么?只是为了捏她的脚?
等到秦不理又坐下来,手搭上桌,恰好斜到阮娇娇羞赧惊惶撇开的视线之中。
手背上,落着两个被火燎出的水泡。脓水变白,积聚其中,像山丘一样高高隆起,山底一圈已经是青紫。
阮娇娇惊叫一声,“你的手怎么还没处理?!”
“不碍事。”
秦不理说着,将手往回收。
阮娇娇也是下意识,急忙拉住,又想起他双臂昨日都有被烧破的痕迹,赶紧将他袖子撸起来看。
果然双臂上都有。
看那情形,他从昨天之后压根就没费心处理过,只是换了一身衣裳。
现在看起来,衣裳上面有些润湿的斑点印,那分明是被衣裳磨破的水泡出的脓水。
阮娇娇霎时就红了眼眶。
说不清楚心里的疼从哪处来,总之就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堵得她喘不过气气。
“难看,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秦不理粗声粗气,拉下自己的衣袖。
阮娇娇的眼泪已经落下来,抬头看他,这梨花落雨的我见犹怜样,叫秦不理仿佛被点了定穴,一时动弹不得。
“你……你的兄弟吴遂,没有帮你处理这些伤口么?若是发炎了,会死人的。”
阮娇娇就曾见过有人被烧伤之后,无钱无药处理伤口,导致伤口溃烂引发高烧,没两天人就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