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瑞这火气发得莫名其妙,几个守卫军看着比他年纪大上许多,但几人都忌惮着讪讪相互交换了眼神,低下头,不出声。
“四姑娘一个人来的?”
荀瑞又问。
阮娇娇点头。
这儿离阮家不远,和阮家后门也就隔着两条巷子。居中隔着的是一户早就被废弃的大庄园。阮娇娇脚还没好利索,又担心外头的人瞧见,因此方才是穿过了那废弃庄园取了近路来的。
但阮娇娇不想告诉荀瑞那儿有条近路。
她昨夜思量着找守卫军帮忙的时候,除了荀瑞,想到的还有居百户。
居百户长年来往阮家,和她二哥和阿爹联系紧密,看着是好收买的人。
不像眼前这个荀瑞。
阮娇娇总觉得,这位守卫军副将,今日看起来怪怪的。和当日的荀瑞十分不同。
阮娇娇点头完,荀瑞也不说话,示意几个守卫军去门口等着,自己则站在旁,默不出声。
阮娇娇瞧他,他也瞧阮娇娇,一脸秉公无私严肃样。
阮娇娇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耳听秦不理低咳一声,下意识转头去看秦不理。
“吴遂,取贲木草来。”
秦不理见她看他,冲着吴遂往身后房间扬一扬下巴。
吴遂热情应和,快步进又快步出,将一只八两酒坛交给阮娇娇。
阮娇娇捧着那小巧的坛子,就听得秦不理声音低醇,胜过酒香叫人醉,交待道:
“这是贲木草晒干后磨成的粉,不多,只有一两,但足够助姑娘家中奴婢度过此次难关了。”
阮娇娇大喜,赶紧福身作礼道谢,欣喜感动将秦不理看着。
荀瑞出声,“这草药多少银两?”
阮娇娇顺着他这话,才愣愣回过神来,急忙要掏自己的荷包。
“无妨,四姑娘尽管先拿去用。”秦不理道。
阮娇娇看着他的脸发怔,“先……拿去……”
“方才秦郎君说是走南闯北做生意的货郎,阮家四姑娘要的药材,没去城中草药铺,只往你这儿来,想必只有你这儿才有。”荀瑞淡漠出声,“既然这般金贵,怎么能不收钱?”
荀瑞说这话的时候,越发靠到阮娇娇附近,杵在阮娇娇和秦不理之间,直直瞧着秦不理。
阮娇娇敏锐察觉到二人的眼神交织出的火花,抱着那罐子,有些许不知所措。
倒是秦不理先笑出声,“我是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何时说过不收阮四姑娘的钱了?”
吴遂在旁也跟着附和,扬着笑脸,“我听我家阿兄说了,阮四姑娘还有几笔生意没同我们哥俩讫清呢。翠翠姑娘病了是大事,阮四姑娘只管先拿去用去,稍后我再上阮家同李管事的结清便好。”
说到她还有几笔生意没同秦不理结清,阮娇娇心头猛地一跳,抬眼去看秦不理,瞧见他似笑非笑弯起的嘴角,再想到他之前曾跟她讨要过报酬,也没说要多少钱。
他这是……
“对了,贲木草还要搭配烈酒才有奇效。吴遂,千杯好备上一坛,跟着阮四姑娘,送到阮家去。”
吴遂大大应了一声“好嘞”。又进房去拿了个大酒坛,顶上肩头,歪了歪脑袋示意阮娇娇。
“四姑娘,走吧,我们哥儿两个做事您放心,人和货保管都安安全全送到阮家去。至于账款,待我阿兄算清楚了,再同姑娘结就成。”
他这样说,有个赶着阮娇娇赶快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