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又病了。
吓出来的病,一病就是五天。
今年开春早,鸟雀早就在枝头蹦跶,叫得欢快。
阮娇娇手里捧着一碗热汤,瞧着外头自在雀跃的鸟,迟迟张不开嘴喝下去。
“姑娘,你怎的还不喝?这鸽子汤凉了可就腥了。”
自她被新来的马车夫有意带到明峰山,接连遭遇两拨山贼之后,府里的车夫和奴仆被阮承泽托守卫军全数盘查过。
稍微有些嫌疑的奴仆全都被清退了,如今伺候阮娇娇这个,是新来的。
性子和她的长相一样,憨厚老实,人也不擅言语。叫翠翠。
“我喝不下。”
阮娇娇将汤碗交给翠翠,趴在窗台上,郁郁寡欢,看着外头的小鸟,心生羡慕。
翠翠收了汤碗,给她披了一领大氅,又道:“姑娘,要么你还是去睡一觉吧,你昨晚就没睡好。”
阮娇娇双肩一僵,下意识抗拒。
“我不想睡觉。”
她哪里敢睡?
只要睡着,梦里都是那男人在马车前杀人的身姿。
那因为用力而耸起的肌肉,那动作熟练又果断的杀伐,在梦里都狠戾得叫她心惊胆战。
梦魇每每到最后,阮娇娇还总看到被他踩在脚底的是她二哥。
二哥被长刀钉在地上,身下的鲜血流成河,嚎叫着“娇娇快跑”。
然后那男人就转头看她,拔刀。
二哥的鲜血溅上他的脸,还带着热气,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