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讨厌。”
“嗯?”
“就是不想有牵扯了。”
般若淡淡道:“四万八千年的牵挂,三百年的肝肠寸断,够久了。我委实是累了。我该得到的得到过,该失去的也追不回来,一场纠葛,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便只想让自己化作局外人,与他再不相干。”
可恨的是,她现在甩都甩不掉他。
他也不逼她做任何事,只是陪着她,宠着她,更是让她如坐针毡,锋芒在背,如鲠在喉!
故此,她只有从根源上斩断了缘分,才好高枕无忧。否则按照泽期那性子,必定翻遍三界将她找回来。只要她的眼睛还在,只怕就有躲不过去的那一天。
她不想有重逢的那一天。
“所以,来吧!我不怕疼!”般若瞪大了眼珠子,凑近了指挥太霄:“下手快一点,狠一点,剜干净!”
“……”太霄是如何也下不了手的:“或许还有别的法子?”比如说,他去找泽期,把她要过来?
般若断然地否决了他的提议:“泽期帝君的力量比之过去简直是云泥之别,你与他未可一战,还是不要冒险。解决我,比解决他来得更快、更高效。快,动手吧!”
般若更加凑近了太霄些许,整个人都快要扑在他身上。
可不管她怎么说,太霄都绝不出手,般若无奈,只能去摸他身上的太霄剑。
太霄斥她:“别闹。”
“我不是闹,我很认真。”
“那也不行。”
般若太知道太霄的剑放在何处了,眼看就要被她拿到,太霄又不想失手伤了她,只能躲。
两人你争我夺,在**扭打至一团,难分你我,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从门边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回头,便看见泽期帝君站在门边,手还维持着推门的动作。而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串拦不住他的侍卫们。
“帝君……我们拦不住……帝君。”侍卫们看了看**的太霄,又看了看泽期,发现两个都是帝君,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而太霄**的绿意,更是让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消失。
那不是泽期喜欢的小仙女吗?
这等宫闱秘事被他们撞见,不论哪一方都不会让他们活吧?他们能不能当没看见啊?!
侍卫们立刻识趣地消失了,泽期帝君则更加火大,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将绿意一把抱起,单手抱在了怀里,而后一柄长剑浮空而来,直逼太霄:“你竟敢勾引我夫……”
泽期话到嘴边,又收住了,顿了顿,道:“勾引我的女弟子。”
“既是女弟子,便与帝君私人无关,本座勾引便勾引了,又能如何?”太霄帝君回过神来,起身下床的同时,招来大氅,披在身上。同时太霄剑出手,指着泽期,与他面对面而立。分庭抗礼的模样,绝不落下风。
“想不到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太霄帝君竟会做出这等事,实在是令人惋惜。”
“不可一世的泽期帝君不也会深夜为了女弟子而来叨扰另一方大帝,这样的姿态又比我高到哪里去?”
泽期冷言相讥,太霄也不遑多让。两人一来一回,剑拔弩张姿态,让整个寝殿都跟着结出了霜花。仿佛下一刻就要沉入冰海魔窟,再不得解封。
般若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
她可不想南陀伽耶大火之后,又将清晖殿付之一炬。届时,她的名字一定又会在三界内响彻云霄,那她还怎么做人?
但她做不做人也不碍事,太霄今后又要如何立足?
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不得不为太霄做打算。
“是我的错。”眼看二人就要打起来,般若忙跳出来,拦在二人中间:“不是太霄帝君勾引我,是我勾引他。”
般若此话一出,殿内温度又骤然下降。
泽期眼睛快要滴出血似的,不看般若,一直看着太霄:“我不相信。”
般若:“事实就是如此,不过太霄帝君对我无意,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我跟你回去。”
般若说完,泽期帝君突然就收起了一身怒气。
“早听话就好了。”泽期微笑,然后收起了长剑,很快又回到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笑着说:“给太霄帝君添麻烦了,泽期告退。”说着,强摁了绿意的头,给太霄赔了个不是,便携着她一齐消失在了大殿中。
般若自然是不想走的,可是她很清楚,她不跟他走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她不想他们为她打架。
太霄望着般若消失的地方,很是一愣。良久,才想起来收起太霄剑,苦笑地对着空气喃喃:“到底是我没先认出你来,也怨不得旁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