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如痴如醉的听着,我也不禁用手指敲打着节拍。这大毛口中的青女,哪怕是在一个寻常的戏班,也会是一个名角。
却要用一双白骨手做噱头,吸引人群。着实为她的才华感到惋惜,本应是前途无限的一片。
随后的三足男,各持一把乐器弹奏。也是一等一的水准,相互辉映,余音绕梁。
水缸男则提上来一口小箱子,打开后竟然爬出来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
我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一个时辰后,青女他们一排站好谢幕,观众们纷纷丢上彩头、银钱,砸得台上乒乓作响。
一个约莫四十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边谢幕一边捡钱。我也脱下一个红宝石戒指,直直丢到那男子的碗中。
那男子抬头跟我对视了一样,点头哈腰的说着谢谢。虽只有一眼,无论人怎么掩饰自己,都掩饰不了眼神的毒辣。
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男子就是龙四。
我趁着大家离场的空隙,偷偷溜进了后台。
刚刚掀开幕布,就跟青女差点撞了一个满怀。我惊呼一声,青女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扶我,可只露出白骨来。
又匆忙的收了回去,一脸抱歉的看着我。“公子没事吧,奴吓着您了。”
我近距离看着青女,比遥遥远望更加容貌清丽难言,是个一等一的小美人。
“无妨,你是台上的那位伶人吧?”我装作不认识的询问道。
青女痴痴一笑,看起来单纯无知。“奴叫青女,感谢公子记得奴。”
话说完有些尴尬,青女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我咳嗽两声,“青女姑娘是要去哪里?”
青女抬起手,白骨上挂着一个小罐子。“奴要去打水。”
我正欲问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布又被人打开了。青女看了一眼,露出害怕的表情,随即就快速走开了。
我扭头一看,不就是龙四么。
龙四似乎也认出了我就是刚刚丢宝石戒指的人,原本紧绷的脸又挤出一副笑容来。
“哟公子,是您啊。怎么到后台来了,这后台顾客可不能进啊。”
我看到龙四腰间隐约别着一把匕首,神色自若的说:“我走错了地方,还请您见谅。”
龙四笑着说无妨,随即把我引了出去。
我站在望江楼门口,看着龙四返回背影。总觉得这个龙四,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走路的姿势下盘沉稳,双腿有力。掌中皆有老茧,应当是一个功底了得的练家子。
可是为何甘愿做一个戏班的班主,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受人指使。
我感觉到了一股目光,抬头望去望江楼的顶楼上窗户大开。一个女子站在窗前抽着秆烟,正在默默的注视着我。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也面不改色的径直离开。
第二日我遵照约定,给大毛他们送去了粮食。但是嘱咐他不要声张,有粮食的事情我们自己人知道就好了。
大毛开心得合不拢嘴,给院里的每一个人都煮了粥分发下去。
我看着他端着四碗粥,敲开了右厢房的门。我思索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门吱呀一声的打开,青女探出脑袋看着我们。
“呀,是昨夜的公子。大毛,你怎么也来了?”青女惊讶的看着我说道。
大毛端着粥,熟络的走了进去。我看到台上伶人们都挤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警惕的看着我。
大毛把粥分发下去,提我解释着:“没事,这个白哥哥是好人,就是他拿来的粮食。”
伶人们端着碗犹豫的你看看我看看的,最后还是敌不过米粥的香甜,慢慢吃了起来。
青女有些无奈的望着桌上的粥,我瞬间想起她的难处。
“我喂你吧。”我端起粥,拿着勺子吹着热气。
一抹红晕爬上青女的脸,“不敢劳烦公子,奴自己来。”此刻我才想起我穿的是男装,尴尬的说是我唐突了。
我环顾四周的环境,虽然比大毛那边好一些,但是也仅仅是能住而已。
一床棉被破破烂烂,哪里裹得下四个人呢,看来龙四对他们也并不好。
“听青女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云渡人,是随着龙班主四处表演吗?”我转向青女问道。
青女羞怯的点点头,“奴自小就跟随着龙班主四处奔波,奴是都乐人。”
我看向其他三人,“那···大家都是?”
其他人虽对我还有警惕,但还是点头示意着。
回宫的路上,夜已经深了。今日跟大毛一起把屋子修缮了一下,起码不要再漏水了,总不至于那么潮湿。
又从大毛那听到,龙四经常打那些伶人,夜里有时候都能听到惨叫。
那些伶人虽然是他的摇钱树,可是过得还不如猪狗。
我正这么想得出神,一群人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有些警惕的后退一步,摸上腰间的刀。这些人的衣服,看起来是望江楼的小厮打扮。
“这位公子,我们老板娘请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