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杨皓涵和韩芡都心头巨震的观点：“被魔气侵染的土地，无法正常耕种。魔族虽强，却也需食物维系。当年受魔神柱影响转化的低阶魔族，智力低下，繁衍却快，数量早已膨胀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对于高阶魔族而言，这些低阶同类，恐怕不仅是兵源，更是一种……负担，或者说，需要定期‘清理’的冗余。”
“而人类，恰好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消耗口’。”
李北斗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魔族拥有彻底毁灭人类的力量，却迟迟不动手，并非完全忌惮人类的底蕴和强者，更是因为一旦人类灭亡，失去了这个外部敌人和‘清理’低阶魔族的渠道，魔族内部那庞大的、难以驯服的低阶族群，很可能反过来成为导致其内部崩溃的隐患。”
“所以，这数千年的战争，在魔族高层眼中，或许更像是一场……可持续的‘放牧’与‘收割’。人类是被圈养的、偶尔会扎伤主人的牲畜，但彻底宰杀，需要付出的代价，对主人而言，弊大于利。”
杨皓涵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韩芡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李北斗的分析，如同利剑般撕开了历史的重重迷雾，直指那残酷而丑陋的真相。
这个观点他们并非完全没有想过，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如此清晰、冷酷地剖析出来。
“但是，”
李北斗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的到来，以及我带来的东西，正在打破这种畸形的平衡。”
“无论是六年前我在万兽关偶尔展露的，超越他们认知的力量，还是如今这些能让我人族普通战士也拥有杀伤低阶魔族能力的魂导枪械，都在向魔族传递一个危险的信号——人类，不再是被圈养的温顺牲畜，我们拥有了快速、高效清理他们低阶族群的能力，甚至拥有了威胁他们中高阶存在的武器。”
“我们正在从‘需要控制的资源’，变成‘必须正视乃至消灭的威胁’。”
李北斗总结道，语气笃定，“魔族近来的异动，兵力调动愈发频繁和有针对性，甚至可能出现的更强力的魔神亲自出手，都印证了这一点。它们感到了威胁，所以……它们可能要动真格的了。”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杨皓涵缓缓靠回椅背，手指用力按着眉心。
李北斗的话，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将他一直以来的一些模糊担忧彻底具象化，并且指出了最坏的可能性。
魔族不再“圈养”，而是准备“清剿”！
这意味着，持续了数千年的相对“温和”的战争模式即将结束，真正的、你死我活的灭族之战，很可能就要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变化的催化剂，正是眼前这个来自异界的年轻人，以及他带来的，名为“魂导科技”的力量。
杨皓涵抬起头，看向李北斗的目光无比复杂，有感激，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李先生，您……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杨皓涵的声音有些沙哑，“若真如您所言，联盟……需要更多的力量，更需要，能够决定战局的‘钥匙’。”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北斗身上，那其中蕴含的意味，已经不言自明。
李北斗迎着他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杨盟主，我们现在来谈谈，关于那些‘钥匙’的具体事宜，以及圣殿联盟需要付出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