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状,心中稍安。
还行。
终究不是那等无法无天,桀骜不驯之人。
能听进去道理就好。
贾母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刚刚这件事是我儿有错在先,你为母出手,,但还算有分寸,终究是没有伤人,倒也还算是留了一份情面,这事到此为止,如何?”
闻听此言,贾赦脸色涨红,恨恨的瞪了贾琰一眼。
但终究是没敢再多说什么,刚才那一剑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回去怕是得连做好几晚的噩梦。
而贾琰则是拱手致意,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柔和之意,轻声道。
“老太太处事公正,在情在理,小子佩服。”
贾母心中也颇为无奈。
作为曾经的当家主母,还是贾家这种军将世家,老太太接触过不少贾代善麾下的骄兵悍将,深知这些人的脾气秉性。
都是一群顺毛驴儿,吃软不吃硬。
这个琰哥儿也是这样。
脾气秉性倒是和当年的老国公有些相似。
刚强易怒,不可轻辱。
这样的人,不能使强硬手段威逼,否则怕是会适得其反,反倒是逼出一个不死不休的仇人。
当初的珍哥儿,不就是个例子?
念及于此,贾母轻叹一声,又将目光望向贾琰,缓缓道。
“琰哥儿,今日找你来此是为何,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珍哥儿是你同族,还是你的族长,你们身上都流着宁荣二公的血。”
“怎么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为何出手如此暴虐,生生将他打成残废,你知不知道,他这下半生都得瘫在炕上了。”
说到激动处,贾母也是悲从中来,不仅老泪纵横。
一众族老们也是扼腕叹息,对贾琰怒目而视。
厅堂内,尤氏双眼垂泪,抽泣哽咽,往日里明艳动人的脸颊这会惨白如纸,短短数日便是变得消瘦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贾琰这个罪魁祸首。
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此刻,贾琰负手而立,面对无数道或怨恨,或恼怒,或畏惧的目光,他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清冷淡然,面不改色。
“老太太只知道我出手打残贾珍,却不知道我为何要出手。”
“当日若非我有一身本领在身,怕是早就被贾珍这厮给害死了。”
说罢,贾琰忽而转身,一双眼睛好似冷电一般冷冷望向瘫倒在软塌之上的贾珍,厉声道。
“老匹夫,你当初先是以区区一百两银子强买我退亲不成,后又雇凶万马堂,妄图置我于死地,这些事我都没和你计较!”
“若非看在你我同为一族的份上,我早就打上门来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于我,当日若非我果断出手,在巡防营里便已经化作一枉死鬼了。”
“你现在还有脸来开宗祠来审我?”
“贾珍,你还要不要脸?”
这最后一声断喝,便如一声惊雷霹雳,又如洪钟大吕一般,直震得宁安堂回声不断,在场众人耳膜都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