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臣观朝堂之上,日日所议,多为农桑、水利、礼法之事。
此皆国之大计,臣等不敢妄言。但北疆匈奴未灭,南越之地尚有叛乱,我大秦之剑,尚未到入鞘之时!”
说着,王离话锋一转,神情肃然道:
“臣等征战半生,深知边疆之艰,士卒之心!
今日臣敢直言——国策军事,不可由未历兵戈之士人主导!”
“若任纸上谈兵者定军机,恐重蹈赵括之覆辙,误我帝国安危!”
此言一出,大殿震动,群臣色变。
“轰——”
殿中风声似裂,惊骇之色在人群间蔓延。
谁都没想到,王离竟在此刻代表“军功集团”,当众向文臣发难!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天幕中,女主播的身影再次出现。
“或许你会好奇,王离为何此时发难?”
“这,正是因昭武帝设立‘内外朝’制度后,为防军功勋贵权势旁落——而在‘内朝’中保留一席之地的斗争。”
画面定格,大秦的文武之争,犹如新纪元的暗流,正悄然汹涌。
现实。
嬴政上的脸色,亦是在此刻变得凝重。
没有谁比起他更为清楚军权的重要性,当年如果不是他掌握了大秦关键的军事力量支持,就不可能击败长信侯。
然后驱逐自己老母亲朱姬,亲政获得秦王的大权。
让天下再次一统,经历过乱世的昭武帝,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所以,昭武帝会怎么做呢?
他期待着看着天幕,而天幕画面上,立刻有人出声驳斥。
“陛下,”叔孙通手持笏板,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古语有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不可混淆。”
“太尉将军们,乃国之柱石,当如猛虎在山,镇抚四方,安社稷,定边疆。此为其‘道’也。”
“然,治理民生,需通经义以明德,需晓算学以理财,需通律法以定纷。”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尖锐,“此,非将军之所长,若强行入内朝参政,以军旅之严酷法令施于百姓,则政令必失其温厚。”
“正如让杀猪匠去算账,让算账先生去冲锋,皆是错位,各司其职,方为正道!”
说着,叔孙通朝着昭武帝一拜,“所以,臣在此恳请陛下,驳回太尉所请!”
“你……!”
王离被“杀猪匠”三个字气得脸色涨红,几乎就要当场发作。
不过,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只是猛然向前一步,直视着叔孙通,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王离没有理会他,转而直视御座,声音低沉而有力:
“陛下!臣要弹劾这些自诩‘通晓经义’的文臣!
他们那一套‘以越治越,广施仁政’的方略,害苦了边疆!”
“自二世之乱后,南海尉赵佗以‘越人桀骜,需怀柔缓图’为由,拒绝朝廷再调兵征讨百越!”
他声音渐高,怒意翻腾:
“每逢朝令清剿,他便上书称越人已安抚,叛乱已平息,只需教化!
可结果如何?我大秦官吏,政令不出番禺城!
所需军粮层层被截留,美其名曰‘安抚越人头领’,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