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王道,但王道立足需要什么?需要的是大秦有强大的国力和碾压匈奴人的时机。”
“天幕的大秦,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又岂能行此昊日长久之策。”
时间。
对于天幕显现的未来大秦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争取足够的时间,让北疆安定才能够如此大秦能够腾出手来,收拾不安分的六国叛逆。
嬴政甚至都觉得,这是自己做之前做出的太善良了。
对于那些六国贵族,没有彻底赶尽杀绝,才给未来大秦留下来如此巨大的隐患。
“可是父皇……”
扶苏还想争辩几句,但是就被嬴政几句话顶了回去。
“仁义?你与豺狼有什么仁义可言?昔年匈奴年年寇边,杀我子民,掠我财物,可曾讲过半分仁义,彼时安能在咸阳吟诵诗书?”
嬴政冷哼了一声,“至于血仇?大秦和匈奴之间,早已经血海深仇,不在乎多添一笔!”
“唯有打的他们肝胆俱裂,世世代代都不敢南下牧马,方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道。”
“韩信用最小的代价,为大秦获得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而你还在这谈什么长远隐患,王道气度!?”
他指着扶苏,声音充满了失望。
“我的扶苏公子,你就别再说了……”
淳于越心底发愁,这样下去在始皇帝面前失去了圣心,扶苏哪里还有机会登临帝位。
群臣们面面相觑,对于嬴政和扶苏父子的冲突,不知道是劝,还是要沉默不言。
“父皇,请容儿臣说几句。”
随着赢辰出声,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了赢辰的身上。
嬴政的脸色稍缓,他看向了眼前的儿子,沉声而道:“讲。”
“大哥一片仁心,这也是为了大秦江山社稷着想。”
他随即开口,缓和了下紧张的气氛。
不过,赢辰的话锋也随之一转,赫然说道,“但大哥所言的‘王道’,诚如父皇所说,对于当时大秦不切实际。”
“比如兄长提议册封右贤王之子,首先立意确实甚高,但右贤王其人未必能够比起冒顿的威望要高。”
“冒顿此人按照天幕所说,能够做到一统草原,必定是一代雄主,我大秦哪怕全力支持,又有何余力来应对六国叛逆呢?”
一瞬间,赢辰的话语就如同春风化雨,说到了嬴政的心坎里。
“韩信烧草场、断粮道、散毒粮,看似酷烈,实际上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
“大哥担心结仇?六弟以为,今日示敌以弱,匈奴人只会视我等软弱可欺,唯有示敌以强,杀鸡儆猴,才能奠定边疆安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哥仁心固然可贵,但是还是莫要书生意气,应当审时度势,因敌制策才对。”
“哼,扶苏你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中肯之策!”
嬴政怒哼了一声,随即道,朕知你心系苍生,然为君者当审时度势。”
“若今日匈奴叩关,你以王道怀柔,明日六国便可效仿其贪得无厌!”
“韩信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方是为关中百姓争喘息之机——这,才是真正的‘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