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殿内群臣瞬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在殿中响成一片。
尤其是王离,他正要发作,却被昭武帝一个凌厉的眼神生生制止。
“哦?依卿之见,对付匈奴人,当如何是好?”
昭武帝凝视着韩信,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眼神中更透出几分期待。
“回陛下!”
此刻,韩信的语气就变得郑重了许多,“依通武侯所言,北伐草原的话,乃匹夫之勇,非谋国之道!”
“《孙子兵法》有云:‘久暴师则国用不足’,我军深入草原,匈奴人家可以凭借骑兵之利避实击虚,与我周旋。”
“届时,便是我数十万大军粮草空耗于漠北,战线延绵千里,不出一年,国库必空!”
“项羽、刘邦之流,亦会趁虚而入,直捣关中,此乃自取灭亡之策!”
王离被说的面红耳赤。
“哼!那依郎中之见,又当如何对付匈奴人?”
他不甘示弱,冷声反问,目光中对韩信愈发不善。
“臣以为,第一策,便可效仿‘五国相王’之旧事,行『纵横之术』——”
韩信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道:“匈奴单于虽一统草原,但东胡、月氏余部尚在。可赐东胡盐铁、丝绸,激起其贵族复仇之心;月氏一方,与匈奴深仇血恨,更可加以利用。”
“正所谓,欲平天下,必安北疆。然安北疆之法,不在‘战’,更非在‘和’,亦非在‘守’,而在于令其生‘乱’!”
“而匈奴人单于新立,必定不稳,臣听闻右贤王部与单于庭素有间隙,亦可离间诱使其自立,分化匈奴。”
“此一策,可令匈奴内部不稳,无暇窥伺中原疆域。”
韩信此言,让群臣不由陷入沉思。
然而,冯去疾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质疑:“挑动草原生乱,固然可行,但执戟郎中不怕养虎为患吗?”
“所以,臣有第二策——『霸道立威』!”
韩信眼神一凝,语声铿锵:“陛下可于虎贲、北地二军中,抽调精骑五千,配以熟悉北疆的将领统领,携带霹雳陶罐百具,连弩三百。不求与匈奴主力决战,但求以雷霆之势震慑北方!”
“此战,重在『攻心』!要让草原上下明白,大秦有天雷神威,非人力所能抗!”
“荒谬!”
一名老臣立刻出列,厉声喝道:“五千孤军深入草原,匈奴人来去无踪,凭何谈威慑?大秦铁骑踏入草原,恐怕未及返程,便已尸骨无存!此言无异痴人说梦!”
面对质疑,韩信冷笑一声:“那不妨去问问匈奴斥候的俘虏!大人难道真以为,什么都不做,匈奴人就不会来犯大秦吗?”
“竖子不足为道!”
那老臣被韩信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被他言辞所逼,只能将不满强行压回肚中。
“那么第三策,是何故?”
昭武帝的目光灼灼的看向韩信,眼神中的期待之色,变得更为明朗。
“这第三策,便是『王道取利』,匈奴人牧马阴山,但粮秣依赖边市,请陛下下诏——”
“严查云中、九原边境走私,违者可行‘族诛’,让北地军民可收割长城外三十里野草,行‘烽火谨,辄入收保’的策略。”
“联合东胡、月氏,乃至义渠、林胡诸部,开放陇西边关,准许其劫掠匈奴,缴获归己。”
“并可开设互市。凡尊奉大秦、不参与南侵之部落,皆可以牛羊马匹,换取官盐、铁器、丝绸;凡附逆冒顿者,则永绝商路!”